“熟人?”
唐小山好奇。
他在民國有熟人么?
難道,是他爺奶的小時候?不至於吧……
“就是張年年啊!”
提起張年年和自己的“忘我大義”,蘇椰開始興奮了,“上一回,我不是跟你提過,在民國遇到了一個‘年年’,跟飛奔的五花肉吧台旁掛着的照片里,跟你姐姐抱在一起的‘年年’,除了年齡對不上,幾乎一模一樣。這一回,我倆坦誠布公地聊了一路,發現啊,竟然就是同一個人!她在2018年,跟她的渣男前夫爬華山的時候,不小心摔下去了。一覺醒來,人就在民國了……”
在意識到自己的音量不自覺升高了的時候,蘇椰忙捂住了嘴巴,生怕擾到其他同學。
“?”
唐小山的腦子快速飛轉,轉出來一句,“穿越?”
“沒錯!”
蘇椰重重地點頭,繼續有關張年年的話題,“她是魂穿過去的。就是說,附在了一個即將病死的軀體上。這樣一來,兩條生命都得到了拯救。據她說,她跟她宿主的靈魂佔比是9:1,大概這樣。”
唐小山聽的有點暈。
甚至無法判斷,這到底是無解的玄學,還是高深的科學。
他暫時能搞明白的是,失蹤了五年的張年年,之所以沒人發現她的下落,是因為穿越到了民國,不在這一個時空里了。
昨天,蘇椰把她從民國帶回來了。
那麼……
他替姐姐問了句,“年年姐她……現在在哪裡啊?”
“我也不知道。”
蘇椰攤手,無奈地說,“我跟她,是一起上的返程的時空飛船。醒來以後,我就沒再見過她了。問崔秘書,只得到一句,我們會再見面的。但具體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崔秘書沒有說。”
“我已經聽糊塗了。”
唐小山建議,“要不,放學以後,咱倆去一趟‘飛奔的五花肉’?看看那裡,有沒有年年姐的消息,順便吃一頓晚飯。”
蘇椰:“好。”
兩個人一拍即合。
正要眯一會兒,唐小山靜了音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點開一看,是肖垚那個傢伙又不消停了,給他發來一條微信,叫他半個小時後,去一趟天台,並分派給他一個角色,叫他一會兒扮演一下。
還有一大段台詞,也要背一下。
人家說,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肖垚偏偏不信這個邪,身體力行地打翻了這碗雞湯,就是不喝!
每一次的兵行險着,都拉上唐小山一起。
唐小山也很無奈啊,語文課本上的古文、古詩、古詞要背,歷史課本上的重要歷史事件時間、地點、意義要背,政治課本上的社會形態分類、什麼是生產力要背,一天天地背不完。現在,還要格外地背什麼勞什子的台詞??
唉!交友不慎。
***
半個小時後,唐小山背完了台詞,並在腦子裡設計好了相關的動作,讓自己到時候,盡量做到逼真。
他裝作去洗手間,溜去了六樓的天台。
天台上,一個一頭棕色捲髮的女同學,一早等在那裡了。
他認了出來,是個隔壁(8)班的團支書韋詩麟。
復州一中歷來規定,學生們上課,必須穿校服,不要把心思浪費在打扮、攀比上,除了學習,不要有多餘的心裡。
然而,有心人總能有辦法,突破明面上的規定。
韋詩麟便是高一新生里最有心的那一個——
只能穿校服是吧?好,我穿。
頭髮可不是校服的一部分,不在規定內。
再說了,全校有男有女,頭髮有長有短,有人天生頭髮濃密,有人不幸是個地中海,總不能統一地,叫所有人都剃成個禿子吧?
於是,每一天她都在頭髮上大做文章。
今天換個髮夾,明天變個發色,後天燙個玉米須,大後天再卷個大波浪,沒有一天是重複的,誰都敢說,高一(8)班的同學有福啊!
這麼枯燥的高中生活里,多了這麼一個妙人。
另有有心人,抓拍了她的髮型,三不五時地上傳到校貼吧。
張張都不重樣,看得人眼花繚亂。
也有不少人,私底下議論——
“什麼抓拍啊?明明是刻意地擺拍!有一回我都撞見了,她指揮着跟她要好的那個女生,在她路過湖畔假山,喊了句‘1、2、3來——’時,給她來了一張,所謂抓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