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年紀大了,一年比一年更看重親情,你不去?她會有想法的。別看她現在看着硬朗,又愛跳舞又愛打羽毛球,萬一負面情緒上來,鬧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麼辦啊?”
“她有三個外甥女,只有你一個外甥,你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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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他保證,“進了門,站一下就走。就說……就說咱倆在勤工儉學,到時間了,該開工了!要不然,老闆會扣掉三倍工資,咱倆這一個寒假都白乾。外婆看咱倆這麼慘,又這麼乖,怎麼可能不放人?”
他不會忤逆姐姐,從來都不會。
不管姐姐說了什麼,他只會低頭應“好”。
但一個念頭,正在他的心頭升起——
求救不如自救。
***
下午一點鐘。
卡着吃完了午飯的點,蘇柏麗一家三口來到了羅瑾女士的家。
羅瑾女士早在五年前,就過了六十大壽。
她不是個服老的人。
自頭上長出第一根兒白髮那天起,就開始折騰着染髮,紅色、灰色,綠色、藍色、粉色,深深淺淺地變換着來,試圖將歲月挽留。
但在旁人看來,跟一隻五彩家雀一樣……
滑稽。
去年得了Karen周的一句指點——
把頭髮剪短,染了個奶奶灰,髮蠟一打,反而氣質倍增。
整個人看上去,至多也就五十。
小輩進屋,她歡天喜地,性格同大女兒蘇柏麗一脈相承。
小女兒蘇杞麗一家,剛吃過了午飯,正在磕着堅果,你一言、我一語地話家常,韋振不時地出屋,打着私人電話。
一見蘇柏麗出現,蘇杞麗就迎了上去,給了許久不見了的,此生唯一的姐姐,一個大大的擁抱,焦慮又關切地絮叨着,“整天看你上熱搜,我可擔心你了呢!生怕你被佟懿,和她那幫閨蜜團,給撕了呢!還想着,飯點都沒見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來不了了呀?一着急,都想報警了呢。還好,還好,你總歸是出現了……”
報警……
你們是沒加v信么?
你們是沒有彼此的電話號碼么?
好一個虛偽的小姨 !
蘇椰同陽陽面面相覷,巨不待見這個小姨。
當他們的小姨,暗中用手一探老媽的腰身,發現一絲贅肉都沒有,比自己細了整一圈兒的時候,瞬間變了個臉色。
但僅三秒,又變了回來。
“蘇詩椰,你留長發了?”
自最後一趟打民國回來,蘇椰就聽了崔秘書建議,沒再剪過頭髮。
到了龍年開年,已長到了齊肩處。
在她一貫的清麗英氣之中,平添了幾分純稚秀美。
顏值又up了一檔。
從她一進門,韋詩麒就在斜着眼睛看她。
她的餘光瞥見了,但完全不理,就當沒看見,反正韋詩麒這個人陰着呢,專在背地裡出壞主意,把韋詩麟推到明面上來,充當打手。
不一會兒,韋詩麟就跳了出來,直呼她“蘇詩椰”。
蘇椰也不理她,進屋去找外婆。
韋詩麟見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到跺腳腳。
一眼瞅見了蘇椰的小尾巴——歐陽陽,又來勁了。
企圖在這個小娃娃的身上,找回點場子來——
“聽說,你要有後爸爸了?”
“嘖,苦日子要來嘍。”
歐陽陽這一回,也不慣着她了。
一改昔年逆來順受,模仿着韋詩麟的語氣,反諷了回去,“聽說韋家奶奶更喜歡孫子,可惜嘍!大表姐、小表姐都是孫女。”
說完,小跑幾步,跟上姐姐。
留韋詩麟杵在原地,一愣又一愣。
依規矩,蘇椰拉着陽陽,先給外婆拜了年、敬了茶,到手兩個大大的紅包,開心地揣進了懷裡。然後,禮貌性地同屋裡的其他長輩——小姨、姨夫道了句“新年好”,就乖乖站到一邊,默默地打着一會兒提早離開,糊弄外婆的腹稿。
小姨遞來的紅包,轉手就上交給了老媽。
有些錢啊,他倆是真的不愛花。
“哎喲,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老蘇家的小學霸么!聽說,剛升高一的時候,全班排名第二,這一回期末考,怎麼就考了個第四啊,退步了兩名呢!哎,這頭髮……”
蘇杞麗跟她那兩個女兒不一樣。
眼裡從來就沒有歐陽陽,壓根兒不認這種父不詳的外甥,非禮節性不交流。
盯完了蘇柏麗,就開始盯蘇椰。
瞅着蘇椰一頭能拍洗髮水廣告的秀髮,禁不住上手一摸,發現跟蘇柏麗年輕的時候一樣,烏黑又順滑。
臉色又秒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