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一襲黑衣,男裝打扮,將烏黑的長發高高豎起,藏起了女兒家的嬌媚,顯得英姿勃發,神采四溢,不同於以往飄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模樣,這番打扮又美又颯,風華絕代。
魏清離的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今日的她,與往日不同,沒了那層溫柔的保護色,她耀眼得更奪目了。
李南熙輕輕捂着胸口,看着眼前那個張揚的女子,一股不知名的情緒自心中而起。
之後,便是李南熙親自下場挑選了百餘名精銳士兵,白傾雪將陣法說明下去,眾人步伐一致,裝備齊全,排成方陣,整裝待發。
她站在中央,意氣奮發,清冷的臉上滿是倨傲:“白昭顏,你現在若是認輸,對我白氏一族所在雪山的方向誠心叩首三下,承諾以後見到我、見到我白氏族人繞道走,我可以不與你的口出妄言計較。”
“你白氏一族死光了么?還要求人叩拜三下?”
“白昭顏!”白傾雪咬牙切齒。
“活人我只拜父母,可惜我父母已亡,所以這世上已經沒有讓我叩拜的活人了。”
“好,好得很!還敢詛咒我白氏族人!我今日必然叫你有來無回。”白傾雪朗聲道,“既是擺陣打仗,戰場之上,刀槍無眼,你可敢與我簽下生死狀,生死兩不追究!”
“有何不敢。”
“好,你今日葬身於此,可怪不了我。”
魏清離原想制止,可觸及她淡定自信的目光,終是沒有站出來。
“今日我若贏了,不僅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以後但凡是我白氏族人出現的地方,我出現的地方,你都需叩拜行禮。”前提是,你有命活着出陣再說。
“若是你輸了呢?”
“我不可能輸。”這是三叔公精心布局的陣法,三叔公研究了一輩子的陣法,她怎麼會輸。
“若你輸了,從此不得以白氏一族自居,以後都不得出現在我面前。”昭顏不理會,徑自開口道。
“好。”白傾雪一口答應。
一切準備就緒,李南熙,楚曜和魏清離登上瞭望台。
“擂鼓,擺陣——”白傾雪一聲高呼。
一百零一人的一字長蛇陣擺開,人雖不多,但是經過三叔公改良過的陣法,加了四足,專門針對大將而設,只要進入此陣,一字長蛇陣就會變成二龍出水陣和三才陣,極其兇險。
瞭望台上的魏清離面上淡定,心裡卻遠不如他面上平靜,安放在雙膝的手心有些濕潤,目光寸步不離那人看。
白昭顏一撩衣擺,嵌在腰間,一個飛身上馬,勒住韁繩,一路飛馳,衣袂翩翩起舞,絕世無塵,髮絲飛揚,衝著那兵器架而去,毫不猶豫地從兵器架上中抽出一竿長槍。
少女兩腳一蹬,頭也不回,單槍匹馬地手持長槍闖入陣中。
驚得李南熙瞪大了雙眼,怎麼完全感覺像是個門外漢啊?她就這麼拿了竿長槍,跟個沒頭蒼蠅似的,直接殺進陣中了,她要不要思考下破陣方法啊?
那邊白傾雪的唇角已經浮現一道譏諷的笑意,雖然她武藝不比她,可她若是認為仗着會點武藝和一身膽氣就能破了她的一字長蛇陣,也未免太小瞧她了。
等到白昭顏闖進陣中,鼓聲變了,迅速變急。
蛇首迅速往她身上靠攏,她攻擊蛇首,則尾動,捲起鋒芒,往她而來,她反手攻擊蛇尾,則蛇身又沖她橫衝直撞而來。
如此,她穿梭在陣中,宛若三頭六臂,長槍使得虎虎生威,在半空中劃出殘影,以一對百,毫不遜色。
突然,鼓聲又變了,連續猛烈擊打。
蛇首蛇尾迅速合攏,首尾相接,配合無間,似是要聯合起來包剿中間之人。
魏清離眉頭緊蹙,心中信了大半,那白傾雪必是白氏族人,才能布出如此精妙兇險的斬殺敵方大將陣法。這絕不單單是古陣一字長蛇陣,其中變化無端,詭詐多端。
此陣一開始就如此兇險,之後更難想象還會有什麼變化。
鼓聲變小,就見收尾已相接的士兵們,開始慢慢開始縮小包圍圈,那個小小的黑色身影被困其中,活動的範圍也眼見的縮小。
圍攻的士兵們以堅硬無比的盾來擋住白昭顏的攻擊,又以尖銳鋒利的矛來衝刺,上下挑刺,那一個個槍頭,泛着冷光,交織成天羅地網,自腳下、身上、胸膛而來,不給人空隙。
魏清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場中那個小小的身影,好幾次都險些忍不住飛身而下,將她護在身後,眼見包圍圈縮小成了一個小圓點,小的彷彿已經看不見,他豁然站起身,雙手緊握着眺望台的欄杆,手上的用力,讓他指尖已然泛白,手背的青筋畢現——白傾雪明顯是要借破陣來擊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