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北川軍,翻臉不認人,剛交換完人質,就開打!”巴努罵罵咧咧,抬腳匆忙往城樓上跑,去主持大局。
留下副將們你看看我,我來看看你,猶豫着問道:“將軍,那我們還去狙殺常寧那群人質么?”
“殺什麼殺?人家現在在攻城,還不給我都上城樓頂着去!”
其實,北川軍也是打得極為倉促,主要是昭顏怕夜長夢多,以北戎軍的尿性,只要給他們喘息時間,必是睚眥必報,極可能拿手無寸鐵的百姓泄憤。
說不得事後又會派人去截殺人質。
玄甲軍雖然身經百戰,各個武藝超群,可畢竟不過五千,還需護送如此龐大的百姓隊伍,絕非易事,她只能命主攻常寧城的北川軍加快攻城,不要給北戎軍偷襲的機會。
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
鉗制住北戎軍,為護送百姓離開的玄甲軍爭取時間。
面對北川軍不要命地衝刺,一波又一波,巴努的守城一方極為被動,既要不斷觀察對方是否通過雲梯爬上城牆,另一方面還要組織士兵們通過扔石頭阻擊對方進攻。
北川軍又打得極具技巧,若是瞧見他們舉起石頭,他們便將身子一轉,靈活地躲在雲梯下方,等石塊落下後,他們轉身再去搬時,又迅速翻身到梯子上,連爬數步,他們再擲,北川軍便再躲梯子後頭,如此反覆,來回幾次,反而讓他們離城牆越來越近了。
北川軍與北戎軍相比,雖然馬匹方面,沒有北戎軍的汗血寶馬加持,但眼下攻城方面,壓根用不着比坐騎,北川軍自是絲毫不遜色。
更何況,北川軍士兵的力道和北戎軍不相伯仲,硬碰硬,各有優劣。但北川軍的身形卻是明顯比北戎軍靈活的,這先行部隊左躲右藏的本事,北戎軍是決計比不上的。
一片混戰,雙方各有死傷。
掉下去的,只要沒死的,又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排到末尾,重新順着雲梯,繼續往上爬,絲毫不懼。
一批又一批,前仆後繼,根本不懼生死。
北戎軍眼見這架勢,再不敢小覷北川軍半分,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對,一時之間,兩軍對壘,形成僵持之勢。
攻城戰一直打到天黑,北川軍才暫時撤退。
營帳內,昭顏聽着士兵來報,說護送常寧百姓離開的玄甲軍已經快進入秦州境內了,最多半日,便可抵達秦州城,心底的石頭才稍稍落下。
如今若是常寧城內的北戎軍想追,也追不上了。
護送完百姓,玄甲軍便謹遵命令留守秦州城,和原本守護秦州城的北川軍合股,對秦州城加強防衛,以防北戎軍突襲。
營帳內,裴稷聽聞她還沒休息,反而命人將雲梯車推進她營帳的時候,有些奇怪,便大步往這來瞧瞧。
昭顏的大帳內,原本極其寬敞的場地中央,推進來了一輛碩大的雲梯車。昭顏和幾個士兵正圍着雲梯車指指點點,主要是她在說,而工兵們則兩眼放光地看着她,手上還在不停地記錄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
“王爺來的正好,你來聽聽我的意見,看是否可行。”昭顏指着雲梯車道,“今日攻城,諸多不順,主要是敵軍在上,我方在下,攻城極其艱難。雖然我方士兵身形靈活,可還是有不少躲閃不及,被石塊逼下城樓的,不少士兵都摔斷了手腳。”
“這雲梯車好是好,但僅僅起到一個爬上城牆的工具的作用,不能起到防禦的作用,若是能將防禦和攻擊的功效加上去,便完美了。”
昭顏走上前,指着雲梯下方道:“所以,我在想,若是我們在這加一層多層塔樓,底部有軸輪,用於推進,各層之間以木質隔板隔開,每一層可容納數十名士兵,王爺你看如何?”
“初看,這雲梯車除了體型龐大外,似乎和平日里沒什麼差別,可實際上外形堅固,藏在第二層,第三層隔板內的士兵,可以用弓箭對守城士兵進行遠程進攻,我們完全可以通過滑輪控制第二層,第三層的升降,將士兵往上層運送,即便對方有攻擊,層與層之間的隔板,也可以卸去不少攻擊。”
昭顏見裴稷一言不發,低聲叫喚了聲。
“王爺,您也覺得白姑娘是個人才,是不是?”為首的,上了些年紀的工兵小頭領激動萬分,得意忘形之下,竟忘了尊卑,衝著裴稷朗聲道。
“白姑娘方才與我們細細說了這雲梯車的修改之處,包括不少細節之處,都考慮得極為周到,包括頂端得抓鉤,可以固定於城牆之上,最下方活動的輪軸等。這要是做出來,可以大大減少攻城的傷亡。”
其實,她這個想法來源於現代的消防雲梯車,不過沒那麼先進和自動化,還需要滑輪緩衝,起到控制升降的目的,但在古代大型戰役中,已是夠用。
“是。”裴稷看着她,點點頭,“白姑娘確實驚才絕倫,多謀善略。”
“本王倒是好奇,還有什麼,是白姑娘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