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離語塞,他該如何說?
確實!當初他想接近她,是因為她的身份。可漸漸的,吸引他的就不再是那個身份,而是她那個人!
她幫助百姓防洪排澇時的才能,她對待難民鬧事時的聰慧,她面對白傾雪的挑釁,迎面而上破陣的勇氣和謀略……後來,他才明白,他喜歡的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其他。
那樣才貌雙全,狡黠聰慧,寵辱不驚的女子,很難不讓人喜歡吧?
雙方的頭兒在中間打得難捨難分,尤其是現在北川陣營的頭領,還是個女子!東湖軍心說,如此美人,王爺怎麼下得去手的!
可真打起來了,東湖軍不禁為自家王爺捏了把冷汗,這女子夠彪悍,簡直就是單方面碾壓,這是追着王爺在打!莫不是王爺憐香惜玉,不捨得打對方了?
其中苦楚,只有當事人心裡最清楚,此刻戰場上的魏清離可不像手下以為的那般輕鬆。
一對上,魏清離才明白白昭顏的實力,恐怖如斯!裴稷是他交手過最難搞的對手,因為對方力大無窮,他處處受他壓制,而昭顏的力道與他竟不相上下。
以前在魏清離面前,還得裝着,如今終於可以痛痛快快開打了,昭顏自是不會手下留情,完全把他當成自己練手的對象了。
那長槍使得虎虎生風,如行雲流水般好看,同時,殺傷力還極強,有了第一下被戳中,就有第二下……雖然魏清離已極力避開要害,可身上的傷口還是肉眼可見的增加。
東湖軍這邊也是看出眉目來了,這哪裡是打鬥,這是單方面找虐,偏自家王爺還死犟着就是不肯撤退。
士兵們都看出來了,站在瞭望台的白宗胥和徐言自然也看出來了。
“完了完了,王爺這是談崩了?不想活了?任由白姑娘宰割了?”
“王爺和那位白姑娘是?”白宗胥委婉問道。
“王爺心悅白姑娘。”
白宗胥瞭然,看方才場中那打鬥的架勢,意料之中啊!
又是一槍,擦着魏清離的脖頸而去,驚險萬分——
“擊鼓!趕緊讓王爺撤回來!”白宗胥沖擂鼓的士兵喊道,差一點點就刺破喉嚨了!
這簡直就是顛覆他對魏清離的看法。
他原以為魏清離此人心機深沉,看重什麼,便會不擇手段地去得到,比如梁國的皇位。他目標很明確,又太過理智,這種人不太可能會被感情所牽絆。
可如今看他明知自己打不過,還拼了命地往前沖,身體也顧不上了,這也夠瘋狂的。
這邊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場中的兩人身上,簡直可以腦補出一整段愛恨情仇來。
那邊突然士兵來報,北城門,北城門開了,一隊北川軍衝進了燕都城,其中為首那人正是最初和王爺交手的玄甲軍兵將。
他們所有的注意,從王爺和那位白姑娘出現在陣中之時,就全被吸引了過來,誰也沒留意那邊小隊的行動,等他們發現,拚命追趕時,將裴稷綁在自己身後的燕朗已經一馬當先,沖向北城門。
而北城門也在人跑進來之後,迅速合上。
白宗胥見擊鼓了,魏清離也不肯撤下來,便讓旁邊兵將前往,告知北川軍小隊已趁他與白姑娘對陣時,將裴稷從北門送進了燕都城。
魏清離聞言,眉頭緊鎖,質問道:“你喜歡的人是裴稷?”
“你為了他,千里迢迢,從西楚趕回燕都!”
“如今,又為了他,拖住我。”
呵……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昭顏覺得她完全不需要向他解釋。
東湖軍終是看不下去他家王爺有些不顧一切的行為了,諸將上前拖住白昭顏,又有幾人護送魏清離撤回軍營。
這下,不用多想了,糧草被燒了,裴稷又被送進去了,他東湖軍若是再死守在這攻城,非得餓死不可。
徐言做主聽從白宗胥的第三條建議,南下,去最近的嘉南糧倉去借糧。
營帳內,魏清離的傷口並不算深,也被他避開了要害,此刻正坐在床榻旁,任由軍中大夫替他包紮傷口。
徐言在旁碎碎念:“王爺,你以後切不可如此魯莽了啊,這白姑娘固然是好,也是難得的奇女子,可既然她……無心於你,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白姑娘是真的沒把你放心上,王爺,她連與你比試都利用上了,趁機把裴稷給送進了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