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她就更加恨聶暄和了。
“聶暄和,你說誰是漏網之魚。”
聶暄和不動聲色,只挑眉,淡淡地看向她。
她越是淡然,章靈曼就越氣急。
“還能是誰?誰應說誰唄,你是真不知道丑啊!自個跳出來。”林宛白毫不客氣指出。
七皇子慕容元堯剛進門就聽到章靈曼說聶小姐的壞話,氣不打一處來,但這鍋可不能讓暄和背,這事還得怪他。
他立刻就像自家皇姐告罪了,“皇姐,這事不怪聶小姐,是我路上耽擱了。”
“是啊是啊,七皇子的車夫是不行,慢得就像在攆螞蟻,我走路估摸着都比他快。”林宛白也趁機說道。
慕容元堯有些尷尬,偷瞄了一眼皇姐,後者一副瞭然的表情,他臉頰更紅了。
“好了,暄和既然來了,那就都入座吧。”慕容元嘉一直拉着聶暄和的手不放,親疏有別,一眼就能看出。
她瞥了眼還在憤憤不平的章靈曼——禮部侍郎之女,眼神暗含警告之意,後者則神情不安地偃旗息鼓了。
莫不是仗着是舅舅的人,就敢如此放肆?當真是個蠢貨,看來這些人,不敲打是不行了,跑到她這來爭風吃醋了。
大盛朝民風不算封閉,但像這種晚宴,又大多是年輕的適婚男女,男女是不同席的,男女眷之間被屏風隔開。
用膳的時候,永嘉公主左邊挨着聶暄和,右邊挨着永寧公主。
永嘉公主的熱情,聶暄和是充分感受到了,但永寧公主似是心中有事,雖然她已經極力掩飾自己的視線了,但暄和還是捕捉到了她頻頻看向屏風後的男賓桌。
那眼神甚是複雜。
怎麼說呢,好像深情萬分,又好像夾雜着難以掩蓋的恨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聶暄和心中料想,重生女大概已經過來了,而屏風後面那桌那賓中估計就有淮陽王陸洵——前世,永寧公主慕容元姝的心愛之人,同時,也是親手殺了她的人。
只是,看她這反應,很明顯還沒有走出這段感情。
重生,又不是換了個腦子,這慕容元姝的腦袋可不太好使。
這神情,這眼神,也就是沒人注意到她此刻的反應,要不然,幾次三番一來,必然會有人生疑。
用完膳後,眾人便開始在園中賞梅。
這時候,男那女女便可相見了,只是不宜孤男寡女獨處罷了。
慕容元嘉是鐵了心地要給她牽紅線了,一路上都帶着她,被一眾宮女們簇擁着往梅花深處而去,慕容元姝則是一用完膳,就瞧不見人影了。
林宛白是想跟着暄和的,她總擔心暄和被欺負了,但暄和知道她此番來賞花會還是帶着任務來的——她的那位準夫婿也在這場賞花會上,她本就想私底下偷偷見上一面。
暄和找了個借口,支開林宛白,後者立馬會意,這是給她製造機會偷溜呢。想到暄和和永嘉公主在一起,公主也會護着她的,也就沒多想,速去速回吧。
永嘉公主帶着暄和一路走來,越走越偏,又借口外頭風大,遣走了丫鬟秋寧去拿件披風過來。
直到看到園中的一座小亭,永嘉公主才笑道,“許久不曾這麼走路了,我倒有些累了,要不然,暄和陪我去亭中坐坐?”
暄和自是點頭應允。
等她們到了跟前,才發現亭中還有其他人。
不是七皇子慕容元堯那個憨憨,又是哪個。
“聶,聶小姐……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慕容元堯一開口,抑制不住聲音里的興奮。
暄和微微頜首,“七殿下在此處休息?”
慕容元堯點頭道:“嗯嗯,我走累了,看到這個亭子,便想着進來坐坐,歇歇腳。”
暄和點頭,微笑,轉而看向永嘉公主道,“公主,此處梅花開得甚好,爭奇鬥豔,讓我目不暇接。我還不累,我想再往前走走,欣賞這難得的美景。”
“公主,您既然累了,要不然就和七殿下在此處休息吧。”
永嘉公主臉上的笑容一頓,“要不讓老七陪你繼續逛逛?”
“七殿下方才已經說了走累了,想歇歇腳。”聶暄和還安慰道,“公主,沒事的,我就周圍再走走,一會便回來,不用勞煩公主和七殿下為我操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永嘉公主還能說什麼,她倒是想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讓自家弟弟跟上去,就算不發生些什麼,被人看到兩人孤男寡女一道,也能傳出些東西來。
可惜,她就是眼神都使得抽筋了,後者完全不能領會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