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呢?自從那賤人進宮,你連最起碼的體面都不給我!你恨不得把世間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包括太子之位!”
“母後……你不要這樣,你不要故意激怒父皇,我們一起向父皇求饒,求父皇——”
不等太子說罷,皇後直接打斷,“元栩,你還看不清楚么?你父皇他,誰都不愛,他只愛自己,愛這江山,愛執掌這天下的權利。”
皇後聲音飄渺,“當初,他若是真愛那賤人,怎麼會連聽她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直接賜死了她?”皇後諷刺道,“這麼些年過去了,他都能查清楚,更何況當時?不過就是此事傷了他面子了,他一時惱怒,便賜死了那人,說到底,他的面子比那個女人重要。”
“心疼那小賤種?我害他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以前怎麼從未見你過問?但凡,期間你多關注他一些,我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害他。”
今日,皇帝就是針對他母子二人來的,那就讓她好好宣洩下這麼多年來的怨憤。
“為何是眼下?”皇後冷笑,“因為我兒代管朝政,處理政事得當,讓你害怕了,你不甘心權利旁落,哪怕那個人是你中意的儲君也不行!你還想將權利牢牢地握在自己掌心!”
一下子被皇後戳中心思,皇帝臉色越發陰沉,指着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抖動。
“皇上可要好好保重身體,這左半邊身體已經癱了,要是右半邊也癱了,可如何是好?”
“賤,賤人!你這個賤人!”皇帝氣得不行,身旁的大太監李清趕緊上前攙扶住他,“還說不是你給孤下毒!”
“你說是我就是我吧,到了現在還想給我栽贓罪名。”皇後施施然站起身,不僅自己站起來了,還伸手將太子扶了起來。
“母,母後……”
看向太子時,皇後目光堅定,“元栩,你父皇已經厭棄我們母子了,不是因為你不能幹,而是你的能幹,讓他忌憚了。”
“你就沒想過,為何你和你的侍衛隊可以持兵器,長驅直入,直接進入皇宮?這本就是你父皇布下的一個局,針對我和你的局。”
“與其被他拿下發落,倒不如直接助你即位。”
“母後!”太子不可思議地看向神色有些癲狂的母後,彷彿不認識她一般,那還是那個一直告誡他,要恪守古訓禮法,對君臣忠誠,對子民愛護有加的母後么?
“別怕,母後會幫你的,劉家也會幫你的,只差一步了。”皇後捋了捋額前亂了的髮絲,“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不,母後……這是謀逆!萬萬不可!”太子驚慌失措。
“啪——”一個耳光落在太子的臉上,“廢物!現在是他要逼死我們娘倆,要對付你外祖家!你還沒看出來么?”
“從現在開始,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靜候着,等母後和你舅舅將皇位拿下,捧到你面前,送你即位即可。”
殿外,傳來了兵器交接的聲音,嘶喊聲此起彼伏。
殿內,皇後和皇帝倒是難得地和平共處起來,等待外面的輸贏。
許久,第一個踏進門的乃是太子的侍衛長林凜之。
皇後臉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綻開,就見林凜之一手提着個包裹,單膝下跪在皇帝面前,“叛賊劉英首級在此,宮內所有反賊已一併拿下,宮外劉氏一族已悉數被控制,求皇上定奪。”
皇後雙目圓瞠,腳下踉蹌,若不是太子及時扶助,必是摔倒在地。
太子亦是憤憤然地看向林凜之,“林凜之,你!”
林凜之目光不躲不閃地對上太子仇視的眼神,“太子恕罪,我林家誓死效忠之人唯有陛下,我父如此,我亦如此。”
第二日,朝堂之上,已經不見了太子蹤影。而原先太子一派的官員,被大清洗了一番,就連永嘉公主和駙馬也受到了牽連,駙馬被革職接受調查。袁太傅被迫告老還鄉,戶部尚書劉英因為參與昨夜的謀反,被當場誅殺,等等。
太子被廢,圈禁在皇宮之中,皇後被一杯毒酒賜死,皇後母族劉家悉數獲罪,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一時之間,一股肅殺之氣瀰漫全城,文武百官,莫不謹言慎行。
即便朝堂沒了太子,皇帝如今上朝不便,但好歹有聶相在旁協助,將奏摺讀給皇帝聽,再由皇帝口述,聶相代為批註,處理政事,倒也沒多大問題。
皇帝的身體始終沒好起來,因為皇後臨死前,始終沒有承認下毒,太醫也沒法對症下藥。但三皇子的身體在皇帝的關注之下,倒是有了很大的好轉。
一開始還寸步不能行的,如今雙腿竟有些知覺了。
而且身體也在一天天的強健起來,不似以前那般弱不禁風了。
皇帝對三皇子的態度讓眾人重視起來。興許是為了彌補對惠妃的過錯,什麼好的藥材,好的太醫都被送進了九王宅三皇子的院中。
不光如此,皇帝還日日召三皇子進宮相伴。
這讓文武百官嗅到了一絲不同,如今太子被廢,皇後因謀反被賜死,母族被滅,七皇子是怎麼也不可能登上大位了。
四皇子攤上蘇貴妃這樣的母妃和永寧公主那種妹子,皇帝不遷怒就不錯了,想要登大位,怕是難了。沒瞧見,自打出了陸家謀反那事後,皇帝便再也沒有提及過他么,怕是早就將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