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軍營幹嘛的?你不會真信了他的鬼話,為了穩固你的江山社稷?他是為了有足夠的資本,能讓聶文崇答應把女兒嫁給他。”
聶文崇沒想到,這火燒着燒着,就燒到了他頭上。
“文崇——”
皇帝凌厲的眼神掃過來,聶文崇不能再作壁上觀了,只得上前一步。
“回稟皇上,四殿下確實和微臣表明過心意,中意我家暄暄,但微臣已經明確拒絕他了,暄暄我還要多留幾年。”
“所以,他確實是為了暄和才去的軍營,而不是旁的!”慕容弘德咬牙切齒,“你也是知曉的,難怪……難怪,你處處替老四說話,你是不是也巴不得孤死,給老四讓位!”
聶文崇默不作聲。
“聶文崇!”慕容弘德喝道,身體終是撐不住了,無力地倒在塌上,嘴角不住地抽搐,那眼神似要將眼前之人千刀萬剮。
“皇上,微臣也害怕。”聶文崇輕聲道,“這滿朝文武,還有幾位老臣?太傅告老還鄉了,劉英身首異處,劉家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淮陽王府即將傾倒,連定西侯那老古板都被你忌憚,等這些人都處理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慕容弘德還想說什麼,只聽慕容元崢沖外面喊了一聲,“進來——”,殿中瞬時衝進來一波手持兵器的侍衛。
“皇上病情加重,已無力掌管朝中政事,已下達口諭由三皇子慕容元崢代管政務。”
“你……你個不孝子……慕容元崢!”皇帝口齒不清,說話艱難,還妄想掙扎着起來,一個不慎,又重重地摔回到了塌上,身邊無一人相扶。
“李公公,後宮妃嬪眾多,個個對皇上一往情深,就由她們輪流照顧皇上吧,直至痊癒。”
慕容元崢話音剛落,就見李清彎腰領命,態度恭敬。
“李……李……”皇帝氣急攻心,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到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慕容元嶸才在中郎將林大人,還有林凜之的簇擁下,殺進了殿中。
一進來,便將慕容元崢的人團團圍住了。
“三皇子,你謀害皇上,意圖造反,還不速速束手就擒。”林大人呵斥道。
慕容元崢稍稍驚訝了下,便什麼都想通了,睨了眼為首慕容元嶸,看向聶文崇道:“聶相真是好算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聶文崇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實在是忍不住啊!他算計什麼?算計個屁,算計來算計去,還不是他慕容家的天下?
眼見大勢已去,慕容元崢絲毫沒有掙扎,便隨着侍衛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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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嶺平也傳來了好消息——定西候一舉攻下城池,陸家除陸洵和永寧公主外,悉數被俘。
陸洵早在城破之時,便選擇了自刎,臨死前,還一劍刺死了永寧公主,公主腹中的孩兒也沒有保住。
韋坤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見到陸洵蹲坐在地上,永寧公主躺在他懷裡,胸口被大片獻血染紅,而陸洵喃喃自語道:“不是說愛我么,那我便帶你一起走,我們一家三口在地下團聚。”
劍刃劃破了他的喉嚨,陸洵的身體倒在了永寧公主身側,兩人相互依偎。
朝堂之上,國不可一日無君。
皇上如今,口不能言,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已離不開床榻。他醒來的時候不多,只要清醒着,就發脾氣,把殿中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搞得伺候他的宮妃們叫苦不堪。
太子被圈禁;三皇子謀逆,暫時被收押,等候發落;七皇子因為皇後之事,無緣儲君之位。
成年的皇子之中,只剩四皇子慕容元嶸和五皇子慕容元逍了。
皇上都這模樣了,還不立儲君,文武百官也是急了,全都寄希望於聶相,探一探皇帝的口風。
聶相是實在推拖不過,勉為其難地進了趟皇帝的寢宮,再出來時,手上就多了一道聖旨——傳位皇四子慕容元嶸。
慕容弘德也從皇帝的寢宮福寧宮搬到了別處宮殿,隨行的還有一眾妃嬪。
四皇子慕容元嶸即位,年號建元。
這新帝倒是沒什麼不好的,一改往日頑劣的性子,變得沉穩起來。
他勤於政事,不僅早朝要開,連帶還開了午朝,處理起政事來,兢兢業業,都無需文武百官催促的。
政事因為太勤快了,不多久,也被群臣“圍攻”了——這整顆心撲在政事上也不行啊!這婚姻大事怎麼辦?
新帝年紀也不小了,若說前兩年,被蘇貴妃那個不靠譜的給耽擱了,也沒給他物色對象,如今都登基了,他們的國母呢?
總不能使勁折騰他們這把老骨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