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進行中,虞寧也在籌備《荼靡》的首戰表演。
某博一發出她出演的消息,立馬被快速佔領。
今天,到公司報到完畢,虞寧剛走到地下停車場,就看到了傅伯卿迎面站着。
姜寬的眼裡滿是詫異,他一開始真沒認出眼前的人是傅伯卿。以前的傅總,意氣奮發,頭頂多重光環,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而眼前這位,鬍子拉碴,氣勢萎靡,西裝上還有不少褶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過來。
虞寧目不斜視地與他擦肩而過。
“虞寧——”
虞寧垂眸掃了眼落在胳膊上的手,一把甩開,往前走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姜寬有點尷尬,但也不敢走開,萬一傅總發神經,對虞寧不利怎麼辦?多餘的,就多餘吧,好歹還能隨時保護虞寧。
“傅總,有何貴幹?你我之間最好保持些距離,免得明天網上又得出熱搜了——你不幸又被我纏上。”
傅伯卿眉頭微蹙,“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
“呵……”虞寧冷笑一聲,“有事說事,我很忙,沒空陪你在這耗着。”
“傅氏完了,我……可能很快就要被帶走,協助調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父親被帶走了,現在舅舅也被帶走了,父親讓他聯繫的宋區長也失聯了,等一切塵埃落定,下一個,應該就是他了吧?
這些天,他明顯感覺到傅家老宅周圍多了很多雙眼睛,他已經被監控起來了,隨時有可能被帶走。
面對銀行信託不間斷的催款電話,供貨商拉橫幅,沒日沒夜地靜坐在傅氏總部討要貨款,還有公安部門時不時地過來,帶走些資料,讓他們配合調查……他心力交瘁,不勝其煩。
這段時間,他時常想起那張溫婉柔和的臉,臉上總是掛着淺淺的微笑。
如果她還在他身邊,應該會替他泡上一杯好茶,然後輕輕地揉上他的太陽穴,溫聲細語地分享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分散他的注意力,緩解他緊張的情緒吧。
以前,每一次,他在工作中遇到麻煩或是難題,她總會靜靜地陪在他身邊,偶爾會發表下自己的意見,雖然在他看來,她的意見通常很可笑,在爾虞我詐的商戰上,顯得太過單純善良,但是,至少總有個人對他不離不棄,他需要她的時候,總能第一眼就看到她。
虞寧看到傅伯卿這眼神,有點反胃,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寧寧,你能陪我說會話么?以後,可能沒什麼機——”
“不能。”不等他說完,虞寧直截了當回絕。
傅伯卿眼神中閃過驚訝,但很快恢復平靜,苦笑道,“也是,我為了阮棠那樣對你,你恨都恨死我了吧?”
“不恨。”
對上傅伯卿困惑的目光,虞寧微微一笑:“根本沒愛過,哪來的恨。”
姜寬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緊張起來,傅伯卿能出現在這裡,擺明了是後悔了,但是,好傢夥!你要不要這麼直接,殺人誅心。
“傅伯卿,你心裡住着白月光,卻跟我表白;和我在一起後,又因為阮棠幾句話,就反悔了,和白月光糾纏不清;甚至為了她,可以反咬我一口,害得我被全網罵小三……你也如願以償和阮棠在一起了。”
“可惜,你的白月光自始至終,愛的人都不是你,你不過是她報復我的工具。”
“那你呢?你真的沒有愛過我么?”很奇怪,真的到了這,他關心的竟然不是阮棠有沒有愛過他,而是眼前之人有沒有愛過他,“你忘了?你每次半夜為我煮醒酒湯,因為我胃口不好,你會親自動手給我煲湯,只要我有事,哪怕你在片場,都會為我趕回來,你……”
傅伯卿說著說著,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相比於他的激動,極力想證明什麼,對方就像是在看小丑一樣看着自己,眼神平靜而沉着。
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傅總,像個棄夫一樣絮絮叨叨,姜寬只能感慨世事無常,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敢情人虞寧對你多好,你心裡明鏡似的,可你就是裝看不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對你地好,轉身又抱着自己的白月光,把她放在腳底下踐踏。
其實,從心底里,你就沒有把虞寧放在平等的地位看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