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顏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否定:“現在喬氏,我說了算,所有人都知道,他做不了主。”
“喬小姐,你想毀約?”松本眼神不善。
“我已經接任喬氏總經理一職,他是以什麼名義處理公司名下財產?他早就是個頤養天年的老人家了,他說什麼,你也信?既然你信,那你找他去,看他能不能給你辦這事。”昭顏輕飄飄道。
“你這是耍無賴!我又不是不給你錢,我大和洋行可以在原來基礎上,再加一成租金。”
“嗯,我不缺錢,單純不想租給你們日本人。”
“喬小姐,你是看我大和洋行,沒了你喬家,不能租到房子,不能在重京城立足么?”這些天,他拖人帶話給她,幾次邀約都不見蹤影。
不止這個,他洋行開業第一天,就莫名其妙被人砸了,他們報了警,警察局還沒吭聲,西南軍就來了,藉著查案的由頭,把他洋行里的貨品,能搬的,都搬走了。
說是配合調查!
一調查,就再也沒能回來。
他再次找到喬萬新,希望他能仗着自己黎家親家的身份,去說說情。
這喬萬新那還沒結果呢,自己人就被趕出了商鋪,說是房子不租給他了,要知道,這可是重京城頂好位置的商鋪,都屬於喬家所有,是他與喬萬新達成的協議。
“我不過就是在家辦公了幾天,喬萬新就敢冒用我的名義,把最好的商鋪低價租給你!我當然得要回來。”
“喬小姐,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們好商量。”山本崎強忍着怒氣道。
“不是錢的問題。只要我在重京城一天,不許你們日本人踏進來半步。”
這麼囂張的氣焰,惹得松本崎惱怒不已,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喬小姐,你欺人太甚!”
一旁的慕靈聞聲而來,將兩人的爭執聽得七七八八,忍不住上前道:“書媛,既然姨父都已經和松本先生簽了協議了,姨父的面子,總歸要給的。”
“你誰啊?有你什麼事?我媳婦說話,你聽着就是了。”黎耀廷一直沒說話,默默為媳婦撐腰,這會兒一聽不樂意了,怎麼誰都能指責他媳婦兩句。
他語氣不屑,將尖酸刻薄發揮得淋漓盡致,“你自己都是個走後門的,關係戶,非要擠進來的,自己心裡沒點數?讓你說話了么?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大家聽到。
慕靈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努力壓制着脾氣。
昭顏抬眸,看向門口站着的松本崎。
“我欺人太甚?”
“自1879年以來,你日本強行吞併我中國的藩屬國琉球,改為沖繩縣,不欺負人?”
“清末,又發動侵略戰爭,清朝慘敗後,被迫接受你們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割讓國土,賠付巨額款項,就不是欺負人?”
“一戰爆發期間,日本迅速宣布參戰,藉機出兵我中國,向當時的內閣掌權人袁某人提出了旨在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這不是欺人太甚?”
“而眼下——”
“你們雖然沒有向我國發動大規模戰爭,並不是不想,而是迫於你們目前國內的形勢和還沒準備好。”
“小日本鬼子——”昭顏脫口而出,松本崎有點懵地站在原地,顯然還沒適應這個新稱呼,前者已經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手指險些戳到他臉上。
松本崎此時才意識到,她剛才那聲“小日本鬼子”叫的是他,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喬小姐,你這樣很失禮!”努力保持的和善面孔,很難維持下去。
“呵……失禮,我邀請你來喬氏了么?不請自來就是打擾,是多餘。你自己送上門來,確定不是來找罵的?”
松本崎自認遊歷各國,素來以謙遜友好示人,也見識過不少女子,但說話這麼直接,又難聽的,眼前這個還是第一位。
和她那一身高貴優雅的氣質,簡直完全不搭。
“明人不說暗話,你,為什麼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西南地界,擠進重京城?無非就是想以發展經濟的名義,潛伏在我西南地界,靜待時機。”
“喬小姐,你對我有很深的誤解!”松本崎義正言辭地反駁道。
“孫壽南的西北地界是怎麼被侵吞的?藉著經商的名義,喊着共同發展,先修鐵路,掌控鐵路營運權,西北主要的交通線就在握在你們手上了,再霸佔煤礦,我國幅員遼闊,礦產資源豐富,讓你們眼饞許久了吧?”
“喬小姐,我們是秉着東亞共榮的美好願望去的,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