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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瀟繼續扮演着?一個正氣凜然?的?言官:“你心之所念,應是?千萬里錦繡江山,千百世太?平功業……”

這話尚未說完,華瑤在?他唇邊親了一口,低聲道?:“你也是?我的?心之所念,情之所系。”

她還特意哄了他一句:“待我成為天下?之主,凡是?你想要的?,我都會送給?你。”

謝雲瀟已經辨不明她的?情話里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他略微側過頭?,望見窗外一望無際的?湍急江水,渺茫的?煙波里,有一隻沙鷗匆匆掠過,流箭似的?飛向水天相接的?地方,孤影漸漸消失在?遠處一輪紅日的?濃輝之中。

有那麼一瞬,他希望東江是?浩瀚無垠的?,這艘船一直在?水上飄泊,永不靠岸,華瑤也一直依偎在?他的?懷裡,永不分離。

但他也知道?,秦州的?戰局十分危急,刻不容緩,華瑤必須儘快趕到秦州,以一萬的?兵力,迎戰六萬的?敵軍——這場戰爭的?勝敗,關乎她的?生死存亡。他必當竭盡全力保護她。

想到這裡,謝雲瀟自言自語道?:“我只願你百戰百勝。”

他摟着?她不放,又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念了一句:“卿卿。”

與謝雲瀟的?真情實意相比,華瑤的甜言蜜語顯得有一點虛浮。華瑤乾脆不講話了。她覺得自己手裡空落落的?,就?想找點事做。她將下巴抵在他的肩頭?,左手攬着?他的?腰身,右手開始撫摸他的?脖頸,他的?呼吸停頓一剎那,又恢復了原狀,聽起來就像一次極短暫的?喘息,很是?動人心魄。

華瑤心頭?一熱,忍不住又親他了一口。

隨後?,她帶着?他走?出了船艙,步入另一間艙室,與秦三、祝懷寧、湯沃雪等人匯合。

祝懷寧才剛喝完一碗葯,還沒來?得及把嘴擦乾淨,華瑤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咳嗽一聲,恭敬有禮道?:“卑職參見二位殿下?……”

華瑤擺了擺手:“不必多禮,有話直說。”

祝懷寧打開桌子底下?的?暗格,取出一張做工精細的?秦州地圖。他一邊講述秦州的?戰況,一邊任由湯沃雪在?他的?胳膊上施針。他講得口乾舌燥,湯沃雪還叮囑了他一句:“你的?傷口結了痂,還沒復原,至少兩天之內,你的?左手不能使力……”

他不緊不慢地問:“倘若我使了力,會怎樣,左手從此就?廢了嗎?”

“那倒不至於,”湯沃雪回答道?,“只不過,我想治好你,就?更難了。”

祝懷寧安靜地點了點頭?。他的?雙目好似千年古井,無波無瀾,無聲無息。哪怕他自身的?傷勢再?嚴重,他的?內心都不會泛起一絲漣漪,因他已經把生死榮辱拋到了腦後?,個人的?安危便是?不值一提的?。

湯沃雪也曾在?涼州見過與祝懷寧類似的?人——他們多半是?家裡遭了大難,痛失至親至愛,心中除了國讎家恨,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

從某種意義上說,祝懷寧與湯沃雪也有相近之處。戚歸禾的?忌日快要到了,湯沃雪夜裡輾轉難眠。隨軍渡江的?前一天,她悄悄地寫了一首悼亡詩。

她為那首詩取名《寄思》,詩曰:“風寒雪冷雍城關,骨瘦形枯人未還,不知相逢在?何處,天上人間兩殊途。”

不知相逢在?何處,天上人間兩殊途。

湯沃雪並未對任何人說明,她的?心裡,其實有幾分害怕。她怕華瑤和?謝雲瀟會在?秦州遭遇不測,更怕朝廷會扣下?來?一個“造反”的?罪名。

對她而言,華瑤和?謝雲瀟都是?她的?親人,也是?戚歸禾留在?世間的?挂念,戚歸禾無法再?保護他們,她便代他來?完成遺願。雖然?她沒有武功,但是?華瑤也說過,她硬朗的?骨頭?就?像涼州的?精鐵,她將來?也會是?一代英傑。

湯沃雪的?思緒漸漸平定。

她垂着?頭?,聚精會神,拈着?一枚銀針,準確地扎進祝懷寧的?一處穴位,意在?為他活血化瘀。

祝懷寧的?內傷較重,外傷也不輕,大半邊臂膀和?胸膛袒露在?外,紫色的?瘀痕清晰可見。

湯沃雪仔細查驗過他的?傷勢,確認他的?病情比起前幾日來?好了許多,他的?武功也復原了七成。她越發驚訝於他的?內力之精湛深厚,便對華瑤使了個眼色,華瑤心領神會,打定主意道?:“我們必須速戰速決,盡量在?一個月之內大破敵軍,否則我軍的?糧草便會消耗殆盡。”

她的?手指掠過彭台縣,穿過芝江,定在?一處江流交匯點上。

她道?:“敵軍已經圍城數個月,彭台縣久攻不克,軍心定會浮動。我們可以裝作?是?朝廷派來?的?援軍,虛報我軍的?確切人數,誘敵深入,再?調用精銳騎兵,將其一舉殲滅。當然?,我會先派出一些精兵,把彭台和?鄴城都探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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