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瑤道:“守城主將叫什麼名字?”
侍衛道:“聶春軒。”
聶春軒也是永州一名猛將。她年?過三十?,力大無窮,使得一手?好刀法,駐守扶風堡已有五年?。短短數天之前,她向華瑤傳信,還是一副殷勤諂媚之態,如今她卻扮起了惡人,只等啟明?軍和敵軍兩敗俱傷,她再來收拾殘局。
華瑤不禁冷笑?一聲。她命令全軍繼續前進?,又喊來白其姝,吩咐
道:“你率領兩百名輕功高手?,登上城樓,去會一會聶將軍和謝夫人。”
白其姝聽出了華瑤的言外之意,又確認了一遍:“倘若聶將軍一意孤行?,那?我也不客氣了。”
華瑤道:“自然。”
白其姝道:“遵命。”
白其姝身影一閃,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華瑤先?前派出的死士也在扶風堡周圍探過路了。扶風堡的城牆之外,布滿了地雷,華瑤也不得不使出絕招。
啟明?軍的行?軍隊伍里,約有五十?輛戰車裝滿了沙袋,這些沙袋原本是用於抵擋炮火,現?在卻用於試探雷火。啟明?軍的先?鋒部?隊把沙袋扔到地上,若是碰到了雷火,地雷瞬間?爆炸,沙袋也會爆開,沙石疾速飛落,又能引爆周圍的地雷,硬是衝出了一條活路。
與此同時,敵軍仍在與啟明?軍交戰,雙方各有傷亡,啟明?軍前鋒已經抵達扶風堡的城牆之下。
那?城牆高達九丈、寬達九丈,城樓高約百尺,堅固而險峻。弓兵、弩兵和炮兵竟然擺開了陣勢,似乎要把華瑤和東無的兩方人馬斬盡殺絕。
扶風堡仍未打開城門,啟明?軍的士氣也消沉了。
正當此時,岑清望忽然大喊:“我是虞州岑氏,奉命來迎接啟明?軍!扶風堡只有一道城門能開,那?城門在南方!各位還在北方,各位走錯地方了!請隨我來!”
方才華瑤行?軍時,岑清望一直尾隨在後。華瑤遭遇東無的伏兵,來不及對付岑清望,此人竟然鑽了個空子,又要把啟明?軍引入歧途。
城樓上燈光高照,華瑤遠遠一望,依稀瞥見岑清望身邊的一名侍衛。那?侍衛的腰間?掛着一塊令牌,雕刻着精緻的花紋,又是一瞬間?,華瑤記起來了,燕雨從京城帶回來一個荷包,那?是杜蘭澤為他準備的荷包。荷包之中,裝着兩塊令牌,其中一塊令牌的花紋正是此般模樣。
這是方謹賞賜的令牌,岑清望也是方謹的人。
換言之,方謹與東無聯手?了。
方謹也在扶風堡埋下了伏兵。不過她很忌憚東無,她的伏兵,與東無的伏兵,必定相距甚遠,因此她又派出了岑清望,讓岑清望把華瑤引到伏兵所在之處。
華瑤只覺得毛骨悚然。她想?坐收漁翁之利,皇兄皇姐看穿了她的心思,為了教訓她,皇兄皇姐不計前嫌,竟然在扶風堡聯手?布置一個死局。
華瑤狠狠握拳,又急中生智,高聲傳令:“緊閉城門,迎戰賊兵!虞州岑氏也是賊兵!清君側,平戰亂,復社稷,救國難!!”
戰鼓聲“咚咚”地響起來,華瑤率兵殺敵。扶風堡的城門依然緊閉,卻像是聽從了華瑤“緊閉城門”的命令,啟明?軍的士氣也振作了。
戰鼓聲與廝殺聲交錯,猶如雷鳴,轟然作響,傳到了城牆之上。
白其姝率領兩百名輕功高手?,擋住了守城主將聶春軒的去路。
聶春軒還未開口,白其姝劍鞘一橫,乾脆利落道:“立刻打開城門,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聶春軒今年?三十?七歲,正當壯年?,又有一身銅皮鐵骨,武功遠在白其姝之上。她甚至沒用正眼打量白其姝,又怎會在意白其姝的威脅?
她不緊不慢地回答:“您聽我說,要不是敵軍正在追殺啟明?軍,我肯定會打開城門,絕不猶豫……”
白其姝打斷了她的話:“敵軍傷亡已經過半,你打開城門,命令弓兵和弩兵射殺敵軍,我們啟明?軍也不會損失太大。你若不照做,就是想?害死我們。”
聶春軒雙手?抱臂。她看着城牆之下的戰局,漠然視之,哪怕華瑤當場橫死,她的神色都不會有一絲變化。
她淡淡道: “恕難從命。”
白其姝不怒反笑?:“當真?”
聶春軒終於轉過頭。她的目光陰沉沉的,暗暗地打量白其姝,責怪之意,溢於言表:“扶風堡也有四十?萬百姓,我要是聽了你的話,就這麼打開城門,豈不被天下人恥笑??賊兵亂兵一擁而入,滿城百姓就要遭殃了。”
白其姝冷聲道:“啟明?軍從不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