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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信修的馬車路過?這條街。徐信修閉目養神,不?看窗外的景象。

徐信修身為內閣首輔,自有?肅清朝政之責。

然而,大梁的朝政已?是一塌糊塗。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告急的文書一封接着一封,官兵敗仗多、勝仗少,國庫的錢糧日漸空虛,此時又不?能加征賦稅,朝廷的黨爭也不?能停止,大梁朝正如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吃不?飽飯,邁不?開步,每一寸肌骨都在被?人蠶食。

徐信修睜開雙眼。他?吐出一口濁氣,又把暖手的紫金爐放入袖中。

紫金爐僅有?半個巴掌大,爐膛里燃燒着銀骨炭。

銀骨炭無煙無塵,難燃難滅,名為“銀骨”,貴比黃金,狀若白霜一般細膩通透,自古以來,銀骨炭便是宮廷御用的珍品。

馬車停在公主府的門外,徐信修緩緩走下馬車。公主府的侍衛前來迎接,徐信修看了一眼侍衛,顫顫巍巍地扶住了拐杖。

京城正值嚴寒天氣,徐信修年事已?高,腿腳也不?太靈便。他?走在玉石鋪成的道路上,步履蹣跚。去?年此時,他?的腿力還很矯健。他?曾以為,衰老是一種果實,一日一日地沉重起?來,直到命數將近的那一刻,果實落地,埋入泥土之中,滋養着子孫後代。

而今,徐信修漸漸察覺,衰老只在一瞬間,前日還能行動?自如,今日只能藉助於?拐杖。

徐信修艱難地走入書房,房中鋪設地暖,又擺放着幾盆牡丹花,溫暖如春,芬芳如夏。

徐信修道:“參見殿下,恭請殿下萬福金安。”

方謹站起?身來:“免禮,賜座。”

徐信修緩慢落座,只聽?方謹開口道:“天氣越來越冷,寒氣也越來越重。”

徐信修道:“熬過?了嚴冬臘月,待到明年開春之時,天氣便會漸漸回暖。”

方謹道:“可惜本宮等不?及了。”

徐信修早已?猜到了方謹的心思。

方謹沉聲道:“華瑤在永州屢戰屢勝、屢勝屢戰。十日之內,她殺退賊兵,攻佔扶風堡、臨德鎮、垂塘縣、靈桃鎮、臨山鎮,共計五處要塞,已?成合縱連橫之勢。”

徐信修端起?一杯熱茶,不?緊不?慢道:“她只想速戰速決。”

方謹道:“本宮只想殺了她。”

徐信修道:“殿下莫要憂慮……”

方謹打?斷了他?的話:“邊境戰事頻頻告急,本宮必須儘快登基,才能統籌調度西?南和東

南三省的軍營。”

徐信修故意試探道:“倘若東無的勢力逐漸衰敗,殿下便能順利登基。”

方謹道:“東無向來不?得人心,普天之下的有?志之士,寧死不?肯向他?屈服。相較之下,華瑤的危害更甚。華瑤妖言惑眾,瞞過?天下人的耳目,天下人對她着實敬愛,只在這半年之內,她的勢力加倍擴張,毒瘤也沒她長得快。”

說到此處,方謹已?是微有?怒意:“華瑤一日不?死,本宮一日難安。”

經過?太後的一番調解,方謹和東無的戰火停息,雖然只是表面功夫,京城的局勢還是改善了不?少。武功高手不?在街巷中打?打?殺殺,平民百姓就要燒高香了。

方謹剛從軍營回來。回府的路上,她遭遇了伏兵突擊。派遣伏兵的人,正是東無。即便如此,方謹還是覺得華瑤比東無更危險。

徐信修沉思一會兒,附和道:“華瑤確實有?幾分運氣。”

啟明軍擴張到今日到這個地步,不?只是因為華瑤運氣好?,更是因為,徐信修和方謹都犯下了輕敵的大忌。

這些年來,方謹操縱着北方戰場的局勢,藉由戰事的勝敗,調任自己的親信。兵部尚書庄妙慧、內閣首輔徐信修都是方謹的心腹,他?們共謀大業,共圖大位,篡奪了北方三省的兵權。

秦州叛亂之初,方謹故技重施,也想通過?華瑤佔領秦州。縱然方謹後來察覺了華瑤的野心,華瑤在秦州已?是勢不?可擋,無論官民,盡皆歸順。

徐信修眼看着華瑤聲勢壯大,他?也沒料到,他?在秦州的布局,全被?華瑤猜透了。無論文臣還是武將,全都死在華瑤的手上。

如今,啟明軍的盛況又將在永州重現?,方謹已?是忍無可忍,永州與京城緊密相連,倘若華瑤在永州穩佔上風,京城官民也會倒向華瑤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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