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豪似乎發現了什麼，目光猝然定住，大步上前。
只見小道盡頭的綠化帶明顯有被多人腳步壓過的痕迹，翻倒的糙叢和被踩斷的枯枝還很新鮮。顏豪目光落在水泥牆上，愕然頓住，只見牆腳竟有放sheguī裂的孔dòng&ash;&ash;是彈孔！
顏豪止不住地顫慄起來，霍然站起身，就在這時定位器震動一停。
他簡直不敢相信，下意識伸手摸到耳釘，米粒大小的紅寶石安安靜靜。
五臟六腑霎時生出極度的寒意，顏豪環顧四周，意識到司南失蹤了。
&ash;&ash;周戎叫他絕不能在這座基地內讓司南落單。
但現在，司南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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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過我絕對不傷害他的xing命……”
“他保護平民，救過很多人，如果不是他我們很多人都活不到現在！”
“絕不能傷害他，總之你答應過我！……”
腳步和jiāo談聲忽近忽遠，意識就像沉浮於深海中，倏然浮上水面，轉而又沉進海底。
“我知道。”一個冰冷沉穩的男聲說，這次近在耳邊，每個字都非常清晰：“我答應過你。”
司南眼睫劇顫，幾秒鐘後恍惚睜開了眼睛。
燈光&ash;&ash;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室內恆溫微涼，身下是柔軟的皮質躺椅。白色燈光環繞整座空間，明亮而不刺眼，但剛醒來模糊的視線看不清周遭的景象。
司南嘗試一動手腳，果不其然被銬住了。
“……”他勉qiáng抬起眼皮，幾秒鐘後渙散的視線恢復焦距，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巨大的實驗室中，前方不遠處是寬大而凌亂的試驗台。
寧瑜坐在扶手椅里，雙腿jiāo疊，十指jiāo叉放在大腿上，金邊眼鏡後的目光毫無波瀾。而鄭醫生站在靠門的牆角，看見他醒了，衝動地向前走了兩步。
司南挪開視線，沒看寧瑜或鄭醫生一眼，目光落在自己身側。
在他左手邊兩三米遠的地方有一座手術台，檯面上躺着一名膚色灰敗、眼圈青黑的男子，全身被控制jīng神病人的束縛帶嚴嚴實實綁住了，但仍茫然掙扎着，從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啊&ash;&ash;啊&ash;&ash;”聲。
他被感染了，正在轉化為一個新鮮的喪屍。
司南收回目光，因為乙醚殘留而聲線沙啞：“這是什麼地方？”
“你好，Noah。”寧瑜開口道，語氣出乎意料地低沉和緩：“如你所見，這是我的人體試驗場。”
第57章
人體試驗場。
&ash;&ash;這幾個字出口， 空曠巨大的實驗室里頓時陷入了死寂。
兩三米外男子不住掙扎， 那悉悉索索的動靜突然變得格外鮮明刺耳。
寧瑜面無表qíng，而鄭醫生急促喘息， 兩手垂在身側， 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那你現在是要gān什麼， ”司南注視着寧瑜，緩緩問：“把我也變成喪屍嗎？”
寧瑜似乎對司南的穩定有些意外， 隨口回答：“不， 瘋了我才會這麼做。”但頓了頓之後，他又加了一句：“但如果有必要的話， 我會的。”
“……你到底想gān什麼？”司南皺眉問。
寧瑜笑了笑：“你沒有抓住重點。問題不是我想gān什麼， 而是我已經gān了什麼。”
他起身走向試驗台， 司南的目光跟隨着他，只見寧瑜打開桌面上一台有點像電飯煲的裝置，用鑷子夾出了一根采血管&ash;&ash;司南認出了那個電飯煲，它是血液離心機。
他猝然低頭， 果不其然在右臂靜脈發現了醫用膠帶固定住的、尚帶血跡的棉花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