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
但基地里怎麼會潛入喪屍?!
“不是我, 跟實驗無關。”寧瑜斷然道:“應該是今晚所有巡邏隊都集中到前門去了, 北邊叢林里藏着的一小股喪屍壓塌鐵絲網鑽了進來。現在怎麼辦?”
周戎當機立斷:“全速碾壓!”
周戎和顏豪同時從車窗探出槍口,砰砰開火!
七八個喪屍瞬間倒下, 然而遠光燈映照中, 更多喪屍三三兩兩從黑暗中冒頭, 現出了猙獰扭曲的身影。吉普車橫衝直撞,周戎反手把彈鏈纏在手臂上, 怒道:“寧博士!你這一小股喪屍有點多啊!”
寧瑜:“你……你得跟前面幾萬個比……”
寧博士顯然不擅長高危駕駛, 司南從後座探過上半身,一手抓住方向盤, 二話不說猛地打旋, 千鈞一髮之際避開了迎着車頭撞過來的五六個喪屍。
嘭嘭幾聲悶響, 車身以側面將喪屍撞飛。與此同時,一隻血肉翻滾的黑手從破碎車窗中嘩啦伸進來,盲目抓撓着,差點抓到了周戎的後頸!
司南打開車門重重一推, 緊接着長腿飛踹, 那隻扒着車門的喪屍翻滾出去, 瞬間消失在了車後的黑夜裡。
“前方五百米就是信號塔!看到灰樓了!”顏豪在衝鋒槍連發聲響中吼道:“隊長,要不要拿兩個定位儀……”
顏豪一回頭,只見周戎正轉過身,趁着換彈匣的工夫,爭分奪秒地跟司南接了個吻。
“……”顏豪木然道:“你們太過分了。”
周戎囂張地用槍口點了點他:“三更半夜的!老子身為Alpha!有維持老婆心情愉悅的義務!你想說什麼?”
寧瑜開車手不穩得厲害,連帶車廂不住搖晃。顏豪扶着椅背向前一指, 周戎順着他的手望去,只見前方樹叢掩映後出現了零星幾棟樓,信號發射塔就建在其中一棟頂上。
顏豪問:“陳雅靜說她修復了通訊基站,信號塔應該能用,要不要拿兩個定位儀去試試?”
這倒是可行的。定位儀發出的特定頻波可以令118總部單向鎖定他們,但鑒於硬件局限,信號一直都比較弱。如果使用發射塔增強頻波、增大輻射範圍,總部收到定位信號的可能性無疑會驟增成百上千倍。
“沒用。”
三人同時望去,只見寧瑜淡淡道:“災難爆發時我們嘗試呼叫過上百次,並沒有什麼人來搭理。雖然你們堅持所謂的軍方,但恕我直言……軍方應該已經不存在了吧。”
顏豪點射掉從路邊撲向吉普車的喪屍,徵詢地望向周戎。
夜幕中閃現出的活死人漸漸成群結隊,基地一旦破口,潛入進來的喪屍只會隨着時間越來越多。
周戎思索了幾秒鐘,瞥向司南。只見司南俯在車窗邊,一隻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瞄準鏡,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試試。”周戎做出了決定,說:“我們用的是軍方絕密通訊頻道,值得冒一次險。你倆把耳釘給我,待會信號塔前把我放下,顏豪護送司南和寧博士去找直升機。我發射完信號就去跟你們會合……”
顏豪說:“不,隊長,還是我去吧,你送司南他們。”
周戎冷冷道:“說什麼呢,你射得根本不行。當年軍校你掛過電子通訊課,別以為我沒查過你們的畢業成績單……”
顏豪:“掛科的是大丁!我射得很好,你要不要試試?!”
周戎:“呵呵誰試誰?來來來……”
子彈出膛砰!的亮響打斷了他們,司南一彈擊斃兩隻喪屍,認真道:“寧博士拜託你在信號塔前把我放下,讓他倆開房去吧。”
周戎:“……”
顏豪:“……”
“讓我去吧,隊長。”顏豪嘆了口氣,“喪屍數量在可控範圍之內,沒那麽危險的。發射完信號我就下來,司南再給我點子彈……你看我一個人完全沒問題。”
吉普車刷地停在信號塔前,二百米外,灰色水泥樓靜靜矗立在黑暗中。
周戎沉默幾秒,沙啞道:“謝謝。”
顏豪打開車門,打爆了七八米米外的幾個活死人,回頭微微一笑:“自家兄弟,謝什麼謝?”說著閃身下車,箭步沖向了信號塔所在的大樓。
這時空地上喪屍並不太多,粗略數還不到一百個。寧瑜再次踩下油門,二百米只用了區區幾秒,風馳電掣停在了灰色水泥樓前。
周戎衝下車一槍打壞門鎖,司南默契地持槍殿後,兩人把寧瑜保護在中間,狂奔進了靜寂無人的大廳,在喪屍追進來前推開安全門沖了進去。
這裡早已斷電,樓梯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寧瑜每三步就要摔一次,到最後幾乎是司南把他架在肩上一路狂奔,七八層高樓轉瞬就到了最頂。
“這……這邊……”寧瑜上氣不接下氣,金邊眼鏡都歪了,用盡最後一點力量推開了通向天台的門。
天穹下,天台上蓋着一座巨大的灰色布幕,周戎和司南合力將布幕拉下,露出了一架小型直升機。
周戎拍拍手上的灰:“你們基地可以啊,藏得這麼嚴實?”
寧瑜精疲力盡地坐在地上:“因為是單獨給我準備的,知道這架飛機的只有我和陳雅靜,以及負責檢修的萬彪。”
周戎頷首不語,戴上單片夜視鏡,只見遠處大樓頂,一個淡綠色人影敏捷地爬到信號塔上,旋即塔頂開始閃爍兩道紅光。
那是顏豪。
到顏豪那邊任務完成,他們還有約五分鐘單獨相處的時間。
周戎從自己脖頸里摘下一串細銅鏈,伸手往司南脖頸間套。
“這是我們從B軍區拿到的病毒資料芯片和你找到的實驗抗體,抗體本來有兩管,去見陳雅靜之前我把一支交給春草,一支給顏豪保管了。”周戎拉着司南的手小聲道:“剛才上車前顏豪把他那支還給了我,你拿着……”
司南一手抓住銅鏈,不讓他往自己脖頸上掛。
星光璀璨的天穹下,兩人僵持了片刻,周戎注視着司南的眼睛,半晌幾乎用哀求的口氣道:“……司小南……”
“你不是要來港口跟我會合么?”司南反問。
周戎立刻說:“所以會合後你再還給我啊。”
司南挑起眉梢,他五官輪廓帶着混血的深邃,這個動作讓他的臉看起來十分的俊秀又無情:“那麽如果你不來,我就把它丟海里去,再一槍殺了寧瑜,大家抱團死好了。”
“?”寧瑜在遠處問:“我招誰惹誰了?”
周戎笑起來,張開雙臂緊緊擁抱司南,緊貼在他耳邊輕聲說:“你不會的。如果我不來,你會連着我的份一起拚命,努力找到軍方總部,告訴他們你是我的遺孀,每個月可以領一萬八千塊撫恤金呢……”
司南俯在他肩頭,喉嚨有些發堵,半晌面無表情道:“哦,你值一萬八那麽多嗎。”
“那當然了,國家還欠我一大筆工資,等災難過去後戎哥拿錢給你買個鴿子蛋。戒托你想要白金還是黃金的?黃金吧,看着壕。”
司南閉上眼睛,片刻後彷彿發泄怒氣般,在周戎結實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喲!”周戎笑着躲閃:“你太過分了小司同志!還沒領證就開始家庭暴力了!”
“……我的狗眼都要被你們閃瞎了……”寧瑜喃喃道,扶着額角轉過了頭。
周戎不住親吻司南的鬢髮,又親他的耳朵,用一點點鬍渣用力揉他脖頸,彷彿雄狼在竭力留下氣息標記自己的領地。良久後他終於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帶着遺憾說:“其實現在想想,那時應該帶你去藥房找抑製劑,萬一我有什麼……三長兩短,大不了你假惺惺掉幾滴小白眼狼的淚水,以後肯定還有大把帥哥追你……”
司南問:“不是說當時最近的城市在兩千公裡外么?”
“沒有,又不是去拉薩。”周戎承認道,“其實當時開車半天就能找到藥房。”
司南:“……”
周戎半晌沒聽見動靜,略微忐忑地擡起頭:“你沒生氣吧?”
司南的表情頗為奇怪,似乎非常的尷尬,半晌才嘆了口氣。
“不,我只是在想……”他慢吞吞地道:“還好你撒謊了,否則我該如何含蓄又矜持地表達‘我們還是不要去找抑製劑了吧’這個意思……”
周戎呆愣數秒,緊接着仰天發出得意且快樂的大笑。
寧瑜捂住耳朵,無奈道:“……你們能不能饒了我的狗耳?”
遠處發射塔頂的紅點熄滅,顏豪迅速落回天台,開始向樓下進發。
周戎蠻橫無理地把司南扣在懷抱里,掌心伸進他衣底摩挲一氣,在突出的蝴蝶骨上又捏又撓,還從後領伸出手來,親昵地揉捏後頸那一小塊誘人無比的軟肉。
司南的報復是把手插進了周戎後褲腰,一邊上下摩挲一邊玩味地挑起了唇角:“腰骶肌肉練得不錯啊周隊長,這就是傳說中的麥凱斯菱么……唔,你這臀大肌還挺帶勁……”
“嘶——”周戎閃電般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司同志!不要恃寵而驕!你想往哪摸?!”
司南懶洋洋道:“別這麼敏感嘛,你們參軍入伍的時候不也得檢查嗎,菊花早不清白了吧。”
“你……我……我得去接應顏豪了,你在這等着。”周戎急忙一手捂着屁股一手端着衝鋒槍,倒退幾步威脅道:“要乖!知道嗎!小心戎哥回來把你日得哭一頓!”
司南向他囂張地比了比中指作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