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沈君辰有些尷尬了,他希望畢宿不會着急的掀房子。
而事實上,畢宿這會兒也確實差點要掀房子了。
他不過是回了趟長庚殿的功夫,回來沈君辰就不見了,不僅他他不見了,他身邊的沈忠沈義和木天都不見了!
他職責是保護好沈君辰,可現在人不見了萬一要是出點什麼意外,他是不是要提頭去見國師大人?
一着急之下,畢宿確實如沈君辰所料去問了梅景瀾,而梅景瀾也確實口稱不知道。
畢宿從梅景瀾那裡離開後,臉色就鎮定了很多。因為沈君辰不見了,梅景瀾卻一點都不着急,這隻能說明梅景瀾是知道沈君辰在哪的,只是不告訴他。
畢宿心中也很明白梅景瀾為什麼不告訴他,他沒什麼怨言,換做是他有人問他國師大人的行蹤他也是不會說的。
只是現在沈君辰不知道去做什麼了,他如果沒有保護好人就是他的失職。
所以,畢宿立刻就聯絡了長庚殿的人,全程搜尋沈君辰的下落。
京城城內一有點什麼動靜,長庚殿自然很快就知道了消息,北星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就去把這件事告訴了司夜。
司夜果然周身氣息都變冷了:“人不見了?”
北星低頭道:“沈公子和他的隨從都不在,梅先生無意透露,所以現在畢宿正在着急找沈公子的下落。”
司夜嘴角冷冷抿着。
而此時,燕湖畫舫中,沈君辰尚不知道他一時疏忽就給自己惹上了麻煩。
不遠處,齊致仕在那艘畫舫內醉生夢死,時不時就有歡聲笑語傳出來。
“世子,你這過段時間就要迎娶嬌妻了,怎麼還這麼悶悶不樂的?我可是聽說那郭府的小姐是個非常美麗的姑娘。”董瑞喝的已經有些迷糊了。
齊致仕身上帶有傷,心情正不大痛快,聽了董瑞這句話後更是拉長了一張臉,將手中的酒杯用力的摁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動:“什麼美麗的姑娘,不過就是黃臉婆。”
董瑞喝的迷迷糊糊的,左耳進右耳出的,“啊?什麼黃臉婆,你見過啊。”
齊致仕本來就要說什麼,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才立刻將話咽下,擡手對周圍的鶯鶯燕燕道:“去去去,都出去。”
見狀,其他人也不敢停留,一屋子的人最後就剩下齊致仕和董瑞在裡頭,其他人都站在畫舫外頭吹風。
“我根本就不想娶她,有那麽好的機會我本應該娶個美嬌娘,我爹非讓我娶她!”齊致仕道,他其實也喝了不少,醉意上了頭,雖然還有些理智可他似乎心中憋了許多苦悶,這會兒話一打開就收不住。
董瑞稍稍醒了點酒,非常不解的看着他:“為什麼,那郭府的小姐不就是個美人嗎?”
“屁的美人,都是裝的!我爹就是個死腦筋,非要讓我娶了她說什麼鞏固關係,鞏固個屁,老子替他養個兒子還不夠還要……”說到這裡齊致仕忽然一個激靈,人也醒神了很多,倏地緊盯着董瑞。
而董瑞則睜着一雙醉眼迷迷濛蒙的看着他:“啊?什麼什麼鞏固?”
齊致仕鬆了口氣,接着又皺了眉,一張臉拉的老長,顯然將心中的憋悶說出來後並沒有什麼效果,反而更憋悶了。
董瑞歪歪扭扭的靠着桌子,擡手在齊致仕的手上拍了拍:“別、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要是不痛快,找花娘給你解悶啊。”
“花娘——花娘——”董瑞開始扯着嗓子喊。
外面的人又都進了來,那花娘走了過來道:“董公子。”
“快,快陪咱們的世子爺鬆快鬆快。”董瑞臉上露出別有意味的笑容。
花娘嬌嬌柔柔的應了是,就上前去依偎着齊致仕了,手溫柔的在齊致仕的胸前揉了揉,溫聲道:“世子莫煩憂,有花娘陪着您呢,什麼煩惱能抵得過咱們……”花娘將頭側過去,在齊致仕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然後就見齊致仕終於臉上露出了笑容,一把摟過花娘溫存。
角落站着的董瑞的隨從,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然後低着頭將眼底的精光藏了起來。
不遠處的另一艘畫舫內,沈君辰正悠閑的聽曲喝茶,對時不時飄過來的歡聲笑語當沒聽見。
這個時候,長庚殿的暗探已經找到了燕湖邊上。
司夜不宜在眾人眼前現身,遠遠的看着燕湖上的那一片畫舫,周身的氣息都冷得能凍僵近身的人。
“這、這公子他大概只是悶了,出來散散心。”畢宿不敢站在司夜身邊,低着頭道。
司夜一語不發。
畢宿這會兒心中一片的惶恐,他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給沈君辰找了麻煩。但是如何懊惱都沒用了,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
畫舫內的沈君辰忽然覺得背脊生寒,他警惕的從畫舫窗戶往外看,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心中不由的疑惑。
怎麼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在等着他?
“公子,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木天在邊上小心的問。
“那邊什麼時候結束?”沈君辰問道。
“怕是沒那麽快,沒有天黑他們是不會離開的。”木天道。
沈君辰微微皺眉:“那就走吧。”
木天鬆了口氣,和沈忠對視一眼,沈忠點頭,去打發琴娘。
然後,沈君辰帶着沈忠和木天就離開了這艘他們坐了有將近一個時辰的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