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在地哭求,直吵得王氏額心漲痛。
良久,她皺眉斥道:“行了,都住嘴!”
崔氏母女霎時噤聲。
王氏長指輕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半晌才停下。
“事已至此……”她沉着臉道:“無論她現下是死是活,也只能當她是死了。”
崔氏和裴彤即刻也明白了王氏的意思。
一個婦人孤身流落在外,便是尋回來,也不清白了,斷然不能再擔任這個宗婦,否則裴氏女眷的名聲都要被她拖累,整個河東裴氏都面上無光。
又一陣沉t?吟後,王氏厲色看向跪地的母女倆:“這件事你們倆給我爛在肚子里,以後無論誰問起,那沈氏都是被流匪追殺,墜河而亡,你們可記清楚了?”
崔氏和裴彤對視一眼,連忙頷首:“是是是,記清楚了!”
雖說王氏願意將此事揭過,但對裴彤這次的膽大妄為也深有不滿,嚴令崔氏將裴彤帶回去禁足,並罰抄百篇《裴氏家規》,以示懲戒。
待到崔氏母女退下,長房嬤嬤垂首入內。
她跟在王氏幾十年,王氏有事也不瞞她,冷着臉將裴彤的作為說了。
那嬤嬤早先也猜出幾分,現下親耳聽到,仍覺駭人:“沒想到三娘子年紀輕輕,竟如此狠辣。不過她此番出手,也算替夫人您除了塊心病。”
“我之前也是小瞧了她。”王氏哼道:“原以為她就是脾氣嬌蠻些,未曾想到卻是個心大的。”
嬤嬤繞到王氏身後,替她捶背:“她也是為了您,為了裴氏……”
“她那些鬼話,你也信?”
王氏冷笑一聲:“她是為了她那未來夫婿呢。呵,人還沒嫁過去,就開始為日後盤算了。”
嬤嬤不解,王氏啟唇淡淡道:“我那內侄兒,是二殿下的伴讀,現下亦在吏部當值。”
如今長安城裡,二殿下和三殿下分庭抗禮,若是二殿下能得裴瑕輔佐,更是如虎添翼&ash;&ash;
待他日二殿下御極,裴彤的夫婿王煥聞作為二殿下的嫡脈近臣,還愁沒有錦繡前程?
嬤嬤低頭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弄清裴彤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愈發感慨:“未料二爺和二夫人那對沒頭腦的蠢貨,竟生出個滿是心眼子的女兒。”
王氏扯唇:“只要她心向著裴氏和王氏,不怕她心眼子多。但日後她的動向,還是得多盯着些,以防她又做出什麼膽大包天之事。”
嬤嬤應了聲,稍頓,又問:“那沈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