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面?的男人挑眉不語,面?上也瞧不出什麼慍色,她才暗暗鬆口氣,接着?道:“我聽柳嬸子說,你現下在豪紳常六爺手下辦差,日常帶着?一群手下討債催賬收租子……”
她私心覺得?柳嬸子應該美化了,畢竟那天夜裡在土地廟,她親耳聽他們說起耍刀之類的,或許私底下還乾著?綁架勒索之類的黑心勾當也未可知。
“我雖不清楚你到底做些?什麼,但你正值盛年,又生得?一副好體格,哪怕是去碼頭賣力?氣,或是沉下心來重新學?一門手藝,總比做地痞強吧。”
謝無陵見她溫聲細語,看來的目光又怯生生,活像只雪白兔子似的,既覺得?好笑,又有點手癢,想將人逮到懷裡狠狠揉兩把。
長指在胭脂盒光滑的瓷壁上摩挲兩下,而後擱下,他望向她:“可以,等我們成了親,我就向六爺討個正經兒差事,反正這差事我也有些?膩了。”
膩其實?也不膩,有差事的時?候,他和兄弟們抄上傢伙上門溜達一圈,收了錢去和六爺交差。
沒差事的時?候,就找個茶館喝喝茶、去城外釣釣魚、或是回家晒晒太陽、睡個懶覺。
細想想,在六爺手下當個地痞頭子,小日子其實?挺滋潤的。
不過?現在不成了,他是要娶媳婦養娃的人了&ash;&ash;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大丈夫成家立業。
他現在既要成家,總得?立個業,一輩子當地痞的確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何?況眼前這嬌滴滴的小娘子,雖她不說,但憑她這言行、氣度、還有那隨意一坐腰背就筆挺如竹的風儀,落難前應當也是個富貴人家,沒怎麼吃過?苦的。
他謝無陵雖做不到頓頓鮑參翅肚、天天綾羅遍身,但她嫁他一場,總得?保她頓頓有肉吃、四季都有新裙衫穿。
不對,她生得?這麼好看,得?每月給她裁條新裙衫,讓她隔三差五換着?穿才是。
謝無陵心下有了盤算,再看面?前的小娘子,一雙狹長桃花眼輕挑:“第二件事我也應了,說第三件吧。”
“這第三件……”
他前兩件答應得?爽快,說到第三件,沈玉嬌反而忸怩起來,垂下了頭:“……雖不知你想將婚期定在何?時?,但在我腹中孩子誕下之前,你……你不許……”
“你大點聲,蚊子哼哼呢!”
“你不許……”沈玉嬌咬牙,聲音微提:“碰我。”
話音落下,堂屋裡有短暫靜謐。
隨後便是謝無陵毫不猶豫的拒絕:“那不行!娶個媳婦不讓碰,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沒說不讓碰,我只是說等孩子誕下後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