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蘊伸着食指,戳了下郁顏的臉頰,郁顏驚訝的退後一步,瞪着他。蕭蘊收回手,指尖冰涼濕潤的觸感讓他十分不舒服。
“把你自己也……擦一下。”
郁顏手掌捂住臉頰,臉上是冰涼而濕潤的,剛才她也沒忍住哭了,胡亂擦拭之後也沒覺得有什麼,此刻被蕭蘊點出來,她恍然大悟的點了下頭,“知道了,你先進去吧。”
蕭蘊皺眉下眉,沒說什麼,進去了。
誰知他一進去,瞬間就不好了——那隻黑貓,又抄着前爪卧在他父親枕上,瞪着圓眼睛看他。
陳助是怎麼辦事的?火冒三丈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不過他忍下了,走近,看了看已經清醒、說話卻不是很方便的父親,他的母親正握着他父親的手掌,笑着笑着,眼圈又紅了。
“爸,你醒了。”
蕭父的眼睛從妻子移到兒子身上,遲緩的點了點頭。
蕭蘊笑了下,他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爸,你放心,公司和家裡我都照顧得很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把身體養好,你不知道我媽有多擔心你。”
蕭母心情好了些,嗔怪的說:“能不擔心嗎,看小顏有個什麼,你擔心不擔心!呸呸呸,我是高興糊塗了,都說些混賬話,不作數,不作數的……”
蕭蘊卻是愣了一下,看了眼走近病房的郁顏。
郁顏沒聽清楚蕭母說的什麼,也沒問,只是看蕭父醒來,老太太心情好,她便也好了。就好像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走到病床前,喊了聲爸爸。
蕭父點了下頭,因為才清醒過來,精力和身體的狀態都十分不好,就這點時間,就又想休息了。
郁顏已經看到了闖禍的黑貓,她偷看了眼蕭蘊,知道他現在肯定是忍着沒發作,便上前想將黑貓抱走。
蕭母制止了她,說道:“我就說這黑貓吉祥,看看才來了我們家幾天,我們老蕭就醒了,還每天都知道來這兒陪着,果然是有靈性的。”
蕭母之前也是不信的,關於黑貓寓意着吉祥的話她還是聽老一輩的人說起過,只是後來聽了那麽多年的科學科學,她便也只當是一個迷信來聽聽,黑貓真來了家裡,她也沒太當真,但是當丈夫真的醒來,這黑貓又像通靈似的總愛往這兒跑,她就信了大半,不捨得趕黑貓走了。
郁顏收回手,看見蕭蘊已經擰成一團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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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父清醒了沒多久,又歇下了。蕭母捨不得離開,一直陪在床邊,黑貓卧在床頭睡得呼嚕響,蕭母偶爾揉一下貓腦袋,黑貓警惕的睜開眼睛看一眼,又躺下繼續睡。
郁顏和蕭蘊去到外面客廳。
蕭蘊還因為黑貓的事情耿耿於懷,對於領黑貓回家的郁顏和沒看好黑貓讓它亂跑的陳助理都不待見。
郁顏摸了摸鼻子,她也沒辦法啊,黑貓是老太太開口留的,留下來的借口讓人完全無法反駁,就連蕭蘊,也只能生生憋着。
郁顏沒有去面對蕭蘊的臭臉,轉而去看飲食專家和醫生共同為蕭父定製的飲食清單。
另一方面,蕭父的醒來,也就預示着她離開的時間近了。
說不上有什麼感受,只有一切終於走上正軌的如釋重負。
只是不知道,他們離婚的消息對於倆老來說,會不會又是另一個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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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蕭父醒來了幾次,喝了點兒湯,聽蕭母絮絮叨叨的將近來兩個月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蕭蘊的、家裡的、公司的,唯獨省略了她做了手術的事情。
郁顏知道蕭母是怕蕭父擔心,才醒過來,不好給他太大的壓力和刺激,情緒也不宜激動,卻不知道,蕭父早已了解一切。對於蕭母的隱瞞,他瞭然的什麼都沒說,也沒問。
郁顏只好趁蕭母去洗手間的功夫,大概和蕭父說了下情況,“已經做完手術了,手術很成功,以後只要定期去複查就行,注意飲食休息,已經沒事了。”
蕭父早上醒來時,因為蕭母在旁,蕭蘊也不好和他解釋,只做了安撫,如今聽到真實情況,蕭父放心多了。他嘆息一聲,說:“人老了,一點刺激都受不了。”
郁顏搖搖頭說:“是爸爸你太在乎媽媽了,太過擔心才會如此。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身體養好,您不知道,這兩個月來媽媽她多擔心啊,還有蕭蘊,知道你出事之後,整個人都慌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那個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