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來臨,年關將至,郁顏每天的上課量急劇加大,用嗓過度,嗓子幾乎每天都啞着,不僅如此,她最近還有些輕微的着涼,她怕生病,早已提前吃了感冒沖劑以防萬一。
這天放學,郁顏如往常一樣和周敏一起到了校門口。
連着下了幾日大雪,天上地下都鋪成了一層層耀眼的白色,從教學樓到校門口,地上掃出了幾條可供兩人行走的小道。
林航義在門口等着她,擔心天冷地滑會不小心傷到哪兒。
周敏走向林航義,被他扶着站穩了,她回頭對郁顏說:“郁顏姐,你快回去吧,我們走啦,拜拜。”
“嗯,你們路上慢點,下雪地滑。”
“我們知道的,放心吧~你回去也小心點哦。”
“嗯。”
郁顏見周敏和林航義一起離開,才回到車庫去取車往郁家趕去。
到了家樓下,剛要下車,卻意外接到了陳助理打來的電話。
“……婚禮嗎?”郁顏意外而驚訝,“你要結婚了嗎?”
陳助理心情大好,笑呵呵的說:“是啊,我要結婚了。所以想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就在下周六,郁小姐有時間的話,就過來吧?”
郁顏除了上課,平時並沒有什麼大事,何況陳助理之前對她頗多照顧,她也確實經常麻煩他,她沒有過多猶豫,答應下來:“好的,我到時一定來道喜,那先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嗯,謝謝。”陳助理說,“郁小姐現在應該下班到家了吧?我來送請帖。”
……
拿到請帖,郁顏這才回了家,母親在廚房做飯,父親煮了雞胸肉在喂貓,他見到郁顏回來,叫住她,遲疑的說:“今天啊,我見到蕭蘊了。”
郁顏脫下外套,隨意道:“嗯,有什麼事嗎?”
郁父想了想,“……那倒沒有。其實我沒和他說上話,我只是看見他了。”
自從那天晚上偶遇蕭蘊,又說過那些話之後,郁顏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也沒有他的消息,他當然更不曾來找過她。這樣的消失有一瞬都讓郁顏以為自己和蕭蘊已經再無干係,又或者她的話讓蕭蘊想通,不再執着了。但是他至今沒有給她消息說會去辦離婚登記。
“我和你媽買了菜回來,看見蕭蘊的車,就停下我們小區門口,我們也沒上去打招呼……”
郁顏怔了片刻,想到包里躺着的禮盒請帖,笑了笑:“應該是看花眼了吧。”
“可能是吧。”他嘆息一聲,不再多話了。
黑貓呼嚕嚕的吃着肉,喉嚨里發出呼呼的聲音,極度護食的模樣。
——
到了婚禮當天,郁顏如期而至。
純西式的婚宴,布置滿了漂亮的玫瑰和氣球,像極了童話故事般的場景。人來人往,笑聲不絕於耳。
她應該是見慣了正裝的陳助理,所以穿着正裝的陳助理並不讓人感覺驚訝,但是笑容滿面的陳助理,她還是第一次見。平時的他總是板著臉,嚴肅,不茍言笑,跟在蕭蘊身旁,那冷硬的氣質有時候和他分外相似。此刻他笑得眯起眼睛,看起來竟然有那麽點傻氣。
陳助理帶着新婚妻子在門口迎接,見到郁顏來了,高興的上前招呼,又介紹了他的妻子,郁顏一一道喜,簡單的寒暄後,她被陳助理領着安排到席間,滿桌人她都不認識,都在各自說笑玩鬧,她也兀自看了會兒手機。
到了中午十二點整時,賓客滿坐,結婚儀式即將開始。
郁顏感覺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連聲音也變小了許多,她以為是新娘出來了,誰知一擡頭,看見被簇擁着走進來的蕭蘊。
男人一襲黑衣墨鏡,儘管低調,卻已經惹來了許多人的注意。
安靜的會場又突然變得喧嘩熱鬧了起來,激動而興奮的討論,或是拿着手機偷偷拍照。
卻又礙着許多只能遠遠看着,無人上前。
——蕭蘊來了。
並不意外的。
郁顏早就想過,陳助理的婚禮,她有很大的幾率會遇到他。
……
他走到她身前的位置坐下。
目光凜冽而坦然。
郁顏垂眸。
這一桌的人都安靜了,拘束而緊張的偷偷打量蕭蘊。
蕭蘊戴了副墨鏡,犀利的眼神被鏡片遮擋,黑色的大衣和黑色的高領毛衣遮到了下巴處,他擡了擡頭,眼睛卻一直在郁顏身上:“你們玩兒,不用在意我。”
“呵呵,蕭總。”
“蕭總好。”
“……”
郁顏遲鈍的反應過來,這一桌可能都是陳助理的同事,所以他們才會因為蕭蘊的出現而局促和尷尬。雖然也聽到一個極小的聲音說想要要個合照和簽名……
她垂眸,只當不知、不看。
然而男人的眼神像是燃燒的火焰,那樣目不轉睛的模樣,像是能盯出朵花來。
因為他的目光太過直接,毫不掩飾,連周圍人也開始注意到她身上來。
結婚儀式開始,燈光暗下,郁顏幾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她拿上包,起身去了洗手間。
蕭蘊看着郁顏走遠,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他站起身,跟了上去。
蕭蘊一走,這一桌的人便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