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氣氛很沉悶,儘管表面和諧,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是都壓抑着一股風暴,蕭蘊的事情像是一塊大山般屹立着,不論何時何地。
郁顏知道,其實父親很想開口勸她去看看蕭蘊的,只是礙於諸多原因,又或是顧忌她的心情,他始終沒有開口。至於母親,她更多的是在她耳邊嘮叨,說這說那,不然就是直接開口相勸。
她只沉默着生活,她以為自己已經無欲無求,無喜無悲,至少對於蕭蘊,她在失望、絕望之後,她應該當他是個陌生人,一個陌生人的生死,只會讓她在偶爾想起時說句可憐,她想那麽多做什麼呢?她何必在意。
“郁顏姐,你為什麼不去看看蕭蘊呢?”周敏曾這樣問她。
郁顏搖頭:“不知道。”
周敏說:“雖然不知道你和蕭蘊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你們畢竟夫妻一場,他如今命在旦夕,很可能就……,機會稍縱即逝,我擔心你將來會後悔啊。”
郁顏聞言垂眸,勉強彎了彎嘴角,嗯了聲。
晚上到了家,父親心事重重,母親唉聲嘆氣。
飯桌上極為安靜,都沒心情說道什麼。
飯後母親在廚房收洗碗筷,郁顏在客廳坐着吃了兩塊水果,準備回房間看看第二日要講課的素材。
“郁顏。”父親突然叫住她,“蕭蘊還沒醒。”
郁顏沉默着:“哦。”
她回了房間。
郁父嘆了口氣,對於如今的情況,他也是左右為難,無能為力了。
郁母忙完出來,問道:“你有沒有勸勸郁顏?無論怎麼著,這人都要不好了,再怎麼生氣,也該去看看的!你又不是沒看見,蕭家倆老都急成什麼樣兒了……”
郁父搖頭,回說:“你說的我都知道,只是這人在醫院,有醫生護士照顧,我們去再多人還不是沒什麼用!”
“……這說的什麼話?那能一樣嗎?!”
“行了行了,別說了,郁顏有她的想法,等她想通了,會去的。”
“等她想通?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郁母着急,實在不想等太久,“算了,我再去找郁顏說說,這麼個硬氣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誰。”
“你急什麼啊!”郁父拉住想要去找郁顏的妻子,低聲道:“在你眼裡,你的女兒是那種狠心的人嗎?她現在不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有等她自己想通了,願意了,那這事兒啊就好辦了。如果她被你我押着去,那不是弄巧成拙嗎?你啊,少說點吧!”
“我……”郁母知道丈夫說得有理,她憤憤坐下,“我這不還是心急嘛!蕭蘊的情況那麽壞,還沒度過危險期,我也是擔心會真的……”
“行了,別說了。去洗洗睡吧,明天你去醫院陪陪老太太,別亂說什麼話,讓老太太跟着你操心。”
“這還用你說,我知道!”
“唉,這眼看都快要過年了,怎麼就……”
——
翌日清晨,郁顏起床時,母親已經做好了飯菜,又燉了些補湯,說是帶去給蕭家倆老補補身體。
郁顏吃過早飯,如常去學校上班。
臨別前,父親將蕭蘊在醫院的位置告訴她,說是想通了,願意了,就過去看看罷。
只是看看,這並不意味着什麼。
郁顏點頭表示明白了。
然而接下來的時間裡,郁顏並沒有任何動靜,儘管周圍對於蕭蘊的議論聲十分之多,就連看她的眼神里,明裡暗裡的,都是猜測和打量。
當然,更多人說她的心狠,就算是前夫,如今住了院生死未卜,怎麼還能笑着前來工作上課呢?怎麼就沒一點擔心嗎?
郁顏不止一次聽到這類的說辭,她想,就連家裡也在勸她,就不怪外人的各種看法了。人心便是如此。
可可也打電話來問她近況如何,她如實相告,然而她的情況,已經不是好與不好能夠說明的,只能說……就那樣吧。她苦笑。
可可也不解的問過她,問她為什麼不願去看看蕭蘊呢?畢竟蕭蘊如今的情況那麽不好,已經沒有辦法再對她造成任何威脅和傷害了,“……你是不是怕蕭蘊真的有什麼,所以才不敢去看他啊?還是擔心自己會心軟?”
郁顏無法否認,說:“都說禍害遺千年,他會沒事的。”
“……希望是這樣的吧。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呀!”
“……嗯,到時再說吧。”
這天晚上,郁父郁母回來得比之前要晚上許多,據說是蕭蘊情況有變,又做了一次手術,剛剛脫離危險。郁父說,蕭蘊中的那一刀距離心臟很近,傷口很深,至今未完全清醒,情況十分複雜,隨時有變,蕭老太太已經暈倒幾次了,蕭老先生在為了妻兒而苦苦支撐……
除此之外,“我聽小林說,行兇者至今還未抓到,雖然立刻報了案,警方全力出動抓捕犯人,但是現在依然毫無音訊啊,顯然是有備而來。之前你們在別墅遇到的那人根本就是個小人物,這次才是遇到了真正的敵人啊。蕭老先生為了這事兒也發過幾次火了,希望能儘快逮捕歸案吧,不然這……總是讓人心慌慌的。郁顏,你外出時也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好多幾個人一起,以免被人鑽了空子!”
郁顏點頭,道:“我沒事的,我最多就是在學校,除了學校就是回家,那人……總不能跑進學校來傷人吧?”
“無論如何,還是小心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