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蘊頹廢半日, 第二天一早出現在餐桌時, 他便問了郁顏今天會不會過來?
蕭母偷笑:“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
蕭蘊也笑了笑,說:“其實我也不想問她。”
“那你還問?”
他喝了口牛奶, 聲音淡淡的, 略含無奈:“我不想就不想了?真這麼容易我現在又是何必。”
蕭蘊如今是無比深切的體會到了一句話:身心不由己。
“媽, 你還沒回答我, 郁顏到底來不來?”
“不知道!”蕭母說,“我也不知道, 她走得時候沒說今天要過來,也沒說不來,你要想知道啊,自己去問唄, 問我這個老太婆做什麼?”
“……”
蕭蘊也想自己去問啊,可她連他的電話都不接, 短信也不回,他根本無從開口。
蕭母看蕭蘊那糾結為難的模樣, 好笑又無奈,這幾年來她也算是親眼看着蕭蘊過來的,他始終放不下郁顏, 她知道, 她也想過去和郁顏說好話,勸勸她, 人都會犯錯,只要知錯能改, 給個機會也不是不行的。
只是她到底不是當事人,就算知道郁顏在這個婚姻中受到了怎樣的傷害,卻也無法設身處地的去感受她的感受,當然就不會明白這對她來說會是多大的傷痕。
有些在別人看來是輕描淡寫的故事,對另一些人而言,或許便是驚天動地。
犯錯的還是她兒子,她實在沒立場去勸解郁顏。
她唯一希望的,就是郁顏能夠真正的解開心結,快樂的生活。至於未來的那個人是不是蕭蘊,她並不在意。
蕭母問道:“你今天下午還要出去?”
蕭蘊皺了下眉,說:“不去。等會兒去公司看一眼吧。”
這是兩個不同的地點。
蕭母沒有戳穿他,點點頭,繼續用餐。
“蕭蘊,你要做什麼我可以不管,但是如果實在不行,就算了吧。”
蕭蘊怔然,一時無言。
蕭母說:“你要強求,不過是害人害已,這樣是不會幸福的。”
“我知道。”
這麼淺顯的道理蕭蘊怎麼會不明白,他和郁顏分開幾年,期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面過,他深刻的明白郁顏對他有多大的抗拒,他又何嘗不想放棄這份喜歡,他努力過,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他想,他和她相忘於江湖,各自安好,這才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可是他完全束手無策啊,那份喜歡壓製得有多狠,反彈就有多洶湧,就連內心難得的平靜,也在見到郁顏時功虧一簣。
那日午後的沙發上,他時隔大半年再次見到郁顏,她毫無防備的睡着,臉龐乾淨,神色柔和,墨色髮絲散落開來,手機被她無力的捏在手心……砰!跌落在地。
就一聲輕響,更像是在他平靜心湖落下的一顆石子兒,之前的一切全成了無用功。
“我可以想象郁顏會和別的男人結婚生子,但是我無法接受我身邊的女人不是郁顏。”
蕭蘊說。
接連幾日,郁顏沒有出現在蕭宅,蕭蘊沒有見到她。
郁顏的工作定了下來,依然是在一所私立小學教語文,工作輕鬆,工作環境也十分簡單,她適應了幾天,便已經完全掌握了那邊的規律,其實也都大同小異吧,一切好像並沒有太大變化。
很安定,也很讓人安心,唯一讓郁顏揪心擔憂的,就是老太太的病情了。她看得出來,老太太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全靠藥物支持,躺在床上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下班回家,母親依然在廚房忙着做飯,父親拿着毛巾在整理他的棋盤和棋子。
“回來了。”
“嗯。”
“對了,今天蕭蘊過來了,拿了些東西過來,也有你的,放你房間了。”郁父說。
郁顏沒有太大反應,哦了聲。
郁父默默嘆息,沒再多言。
郁顏回了房間,果然看見書桌上放着一個禮物盒,是很小巧的寶藍色。
她放下包,走過去打開看了一眼——戒指。
又是一枚戒指。
郁顏不知道蕭蘊這是送戒指送上癮了嗎?上次他才給了她一枚,而且這一枚看起來和之前的沒什麼不同……
捏着戒指,她突然愣住了。
他明明送了她一枚,他為什麼時隔幾天又給一枚?
晚飯的時候,郁母照例說起了蕭蘊來,說來說去,也不過就那幾個意思,郁顏耳朵已經生出了老繭,心裡平靜的好像沒有絲毫感覺了。
郁父看不過去,在郁顏去廚房洗碗的時候,他拉着妻子到一旁小聲道:“我說你怎麼只長年齡不長腦子呢,你又不是看不出來郁顏對蕭蘊有意見,你還一直說說說,你就不怕起反效果啊?如果你真的是為了郁顏好,你就少說兩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