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術後感染的重要指標,只要沒有出現併發症,他們這一關就算順利熬過去。”
衛潯看着她已經通紅的眼睛,皺眉道:“大小姐,這些話你已經反覆說了不下五遍。”
“連發生哪種情況,該用哪種葯,你也分別教了我和青黛不止五遍。”
“現在,你真的可以完全放心去休息。”
蘇潼苦笑:“不,我不放心。”
她要等着殺人的人來了才放心。
不然,她精神高度緊張,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要是齊霏想殺她,蘇潼覺得她反而不會緊張。
可齊霏要害死齊子硯和秦殊,蘇潼就沒法放鬆下來。
現在這兩個是她的病人,其中一個還是她朋友,她沒法讓自己置身事外。
保護好他們,是她的義務,也是她的責任。
衛潯默默看着她打量了許久,似乎才終於從她的反常舉動中,發現她緊繃著弦。
“大小姐,你到底在等什麼?”
“或者說,你在害怕什麼?”
衛潯很困惑,這有點不太像他認識的蘇潼。他所認識的蘇潼,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冷靜自持又自信淡定的一個人。
蘇潼垂着眼眸,淡淡道:“我怕,背負良心債。”
她前世是軍醫,對待敵人,她絕不會心慈手軟;甚至可以眼也不眨毫不猶豫就奪人性命。
可當她只是救人的大夫,她又確確實實感受到生命沉甸甸的重量。
至少在蘇潼看來,齊子硯與秦殊非常無辜。
就因為齊霏想她死,所以也不容許她救的人活着。
這對她來說,是挑釁,也是諷刺。
“行了,你去休息吧。下半夜再來替我。”蘇潼拖了凳子過來,在兩張病床中間坐下。
衛潯剛想表示他可以守一整夜。
就見原本精神睏倦的少女神情一肅,整個人突然間精神抖擻。
只見她眼眸半眯,薄唇微啟,“你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