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一聲，將視線移開。
現在怎麼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他已經將那顆銀杏種子種起來了，看着土裡長出的小苗，他也算是多了些盼頭。
時間再過一個月了。
長久不曾打理，然而蘇霽塵卻看上去每天洗澡一般。
這衣服除了能夠給人溫暖之外還有不染污垢之用，得知這功能後，蘇霽塵總算是多了一些好事情了。
這一天他照例的拿起那把劍盯着上面的字，這是他無聊琢磨出來的玩法。
每天靠能夠盯着多久來消磨時間。
眼睛的刺痛已經消失，他看着劍上面的字在面前變了模樣。
似有一人白衣提劍，精妙劍術信手拈來，劍氣化作長河奔流不息。
“好像沒有那麼餓了。”
摸了摸肚子，難道是自己餓了太久都習慣了？
此後每日他都觀劍，腹中飢餓逐漸消失。
觀劍時間變得越發的長，天際金烏升上落下，斗轉星移。
觀劍三日，他感覺身體之中似有螞蟻爬行。
觀劍七日，他口乾舌燥。
觀劍三十日，頭髮乾枯，他面如枯槁。
觀劍一百八十日，天空一道驚蟄雷聲響起，他哈哈大笑似魔似癲。
觀劍三百六十五日，劍上字跡入他眼宛若高山景行，天地之大，大不過這紙鳶二字。
觀劍一千零九十五日，日月入目，雙目於黑夜綻光，射出百里。
觀劍一千八百二十五日，紙鳶二字歸於平凡，稜角雖在卻不見鋒芒。
“轟隆。”
雲霞升騰，這懸劍峰頂上，多年來第一滴雨水落下。
他於雨中靜坐，面如冠玉，頭髮已經長及後腰，面上平靜如雅佛。
多年塵土覆蓋之地，此刻一雨萬物生。
五年前種下銀杏此刻已然生成一棵大樹。
平凡無異的劍自動飛起，在雨水之中穿梭而行彷彿嬉戲。
蘇霽塵嘴角帶笑，見大雨襲來不躲不避，閉上雙目敞開懷抱擁抱自然。
點滴打落在身體上，藏於髮絲之間的污垢脫落，他如獲新生。
突兀的，他雙目睜開，精光從目中射出貫穿天地。
“劍來！”
一聲叱喝，如魚兒嬉戲天地間的紙鳶感受召喚。
風華絕代之劍落入手中，他於雨中狂舞劍勢。
起初如嬰兒碰劍玩鬧，而後頑童執劍嬉戲。
日復一日，他的劍變了。
招中盡顯精妙，每一劍都是世間最精妙的計算，一劍之中蘊含九九之數，九九之術中蘊含周易之妙。
這一刻，他又悟了。
化繁為簡，從原先的九十九招，到後面的九劍，再往後的一劍。
他不斷地壓縮自己的劍招達到極致，等到歸於一劍時；
歲月忽不覺，已然過十歲。
十五年過去，他容貌變得更加的成熟。
長發飄飄，他痴迷於劍，又從極簡中再度衍生。
劍有無窮，他這次耗費了甲子光陰。
等到他再次創到九十九招時，他於第一百招停下。
仰頭長嘆，他道：“凡之所及，已到瓶頸。”
數十年不曾離開手心的劍此刻落下，九九之劍棄去五十，獨留四九演變。
劍成之日，這懸劍峰下了第二場雨。
他盤腿而坐，當年的銀杏已經成為參天華蓋。
此後他不碰劍，只做一件事。
觀劍。
不知滄海，不見巫山。
劍上蒙塵，他已年過二百。
枯坐劍前，他乾癟如樹皮得的喉間發出嗬嗬笑聲。
“終究是.....道不及天數，觀此前生，有憾無悔。”
閉上雙目，氣息全無。
此生學劍不下山，懸劍峰上渡一生。
本書完.....
當然是假的啦。
“我去，這個夢賊逼真！”
半夜被冷醒的蘇霽塵身體一抽醒來，就像是做夢的時候飛機上掉下來摔在地上的感覺。
他嚴重懷疑吃下去的那幾個果子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他做了一個夢好像過了一輩子一樣。
抬頭看了眼那把劍，夢中戲最多的就是它了。
想到夢裡逼真的場景，於是他.....
撓了撓頭，他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
沒有被子真的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