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心臟微緊,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感覺到了男人壓抑在心底的恐懼和害怕,他恐怕……比她更害怕她的死亡吧?如今陪着她一點點感受她生命氣息的流失,比她這個當事人更加的不安。
她知道姜哲是個qíng緒內斂又克制的男人,他很少qíng緒外露,她記憶中他最失控的模樣,就是她死的那一刻,那雙眸赤紅又絕望的模樣,是歇斯底里的瘋狂。
蘇櫻點頭,再次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女孩兒很乖,耳朵和下巴都因為他而變得粉粉的紅,晶亮的眸子擔憂的望着他,似乎還在怕他生氣。
他冰冷的心一下就又軟又澀。
她說:“姜哲,你彆氣了,也別太緊張我了,我很好的,這也沒什麼,我還好好活着不是么……”
她笑眯眯的,眉眼彎彎:“活着就很好啦!”
只見男人再次深深的吸了口煙,他吐出煙圈,煙頭掐滅扔進了一側的垃圾桶里。
他:“櫻櫻,過來。”
蘇櫻和他本就坐在一張長沙發上,彼此離得不算遠,蘇櫻疑惑的了一下,身體微微向他那邊靠了靠,“怎麼了?”
男人長臂一伸,將女孩兒嬌小的身體按在胸膛緊緊抱住。
蘇櫻愣了一下手掌推在他胸膛,要推開他,“姜哲……”
她鼻尖全是男人身上淡淡的煙糙味,更能聽見他砰砰跳動的心跳聲,而他胸膛堅硬,有着淡淡的冰涼的暖意……
姜哲並不鬆手,依然抱得很緊,手掌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低沉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兒里冒出來,沙沙啞啞的xing感低醇:“我的小茉莉,這麼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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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蘇櫻沒再出門,倒是難得的留在家休息。
chūn色漸濃,陽光溫暖,她便在小院子里看花曬太陽,明明才睡過午覺,她又昏昏yù睡了起來。
姜哲坐在屋檐下,指間夾了一支煙,凝着目光若有所思。
趙宇和蔣衍也在,蔣衍規規矩矩的坐着,趙宇弔兒郎當的蹲在地上,他也在抽煙,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女孩兒,他沉聲道:“我聯繫了醫生,等這兒的事qíng了解,不論有沒有用,我們都應該帶蘇櫻去接受治療。”
反正死馬當做活馬醫吧,與其gān等着讓蘇櫻自己想辦法,倒不如試上一試,沒準就有用呢?
蔣衍點了點頭道:“我覺得可以,還是試試吧。”
姜哲沒說話,卻已經算是默認了。
蘇櫻說這兒會是她的契機,結果卻是越來越壞,這確實不是一個好兆頭,因為這說明蘇櫻的qíng況沒有任何好轉,那麼她的死期也就臨近了。
只是這樣一想,他心裡就悶得喘不過氣來。
無法接受。
他甚至早就讓人全世界的找一些所謂的世外高人,就算是希望渺茫,他也想不想放棄。
蘇櫻逗了會兒花兒,回頭見那個三個男人沉默着冰冰冷冷的模樣,一臉冷酷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她推着輪椅靠近了,道:“你們說什麼呢?”
姜哲睨了她一眼,冷漠不言。
趙宇笑了一聲,說:“小茉莉,既然地圖畫不下去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小林子每天三個電話的過來問,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蔣衍說:“別說,他還準備拉着陶然過來,借口都找好了,出差!”
蘇櫻也沒忍住笑了笑,她接到林成風的電話不多,但是短信倒是不少,真就是個話嘮啊,比她還話嘮。
他還沒每天和她報備他追蹤綠毛杆子的行蹤,其實小綠毛真的還聽聰明的,林成風找了很久,現在還沒把它們抓住,還曾一度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