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許家。
天微微亮,數不清的車從四面八方朝許家匯聚。
每個人都是江南省聲名顯赫的人物,皆一身莊重的黑色裝扮,神情肅穆,隨從舉着花圈。
以許嘯坤的身份,葬禮根本請不來這麼多人,但周瑞一聲令下,幾乎整個江南省的名流都到了。
臨近大院,哀樂震天,無數花圈順着牆根擺放,將莊園圍了好幾圈。
步入大門,靈堂正中間放着許嘯坤的棺材,牆上掛着巨大遺照。
院子里擠滿了人,周瑞還沒來,只有幾個許家人在靈堂前忙碌,於是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
“今天許嘯坤就要出殯了,你們說陸劍秋和秦月顏會不會來?”
“誰都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看這陣仗,真要來,說不定都不能活着出去。”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他們早晚逃不過這一劫,反正都是個死。”
日頭慢慢升高,眼看出殯的時間都快過去,周瑞這才姍姍來遲。
他哈欠連天,黑眼圈明顯,好像一夜沒睡,身邊的秦月柔臉色紅潤,好像剛剛被滋潤過的花。
看到他們兩個從一輛車下來,所有人的眼神變得怪異,再加上周瑞這幅樣子,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但是,沒人點破,臉上堆滿笑容的跟他打招呼。
周瑞一路向前走去,隨意敷衍打招呼的人,迎上許東林,漫不經心的道。
“昨晚處理點工作上的事,睡得有點晚,沒耽誤事吧?”
許東林的目光飛快的從他們臉上劃過,心中暗罵狗男女。
什麼狗屁處理工作,是在床上處理的吧。
那是老子女朋友,爺爺屍骨未寒,你就這麼搞,還是人嗎?
可他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低下頭,掩蓋眼神里憋屈和怒火,恭敬的回答。
“沒有沒有,時間剛剛好。”
周瑞點點頭,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目光在人群里掃了一圈,道。
“那個叫陸劍秋的是哪個?讓他過來。”
“不能讓姑父就這麼走了,就讓他在姑父靈前自盡,便宜他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神情怪異,許東林回答道。
“他沒來。”
“沒來?”
周瑞眉毛一挑,臉立馬沉下來,感覺自己被冒犯。
他親自發話了,居然還有人敢不來,這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何會長,怎麼搞的?他為什麼沒來?”
何清平心中叫苦,他哪裡知道,只能硬着頭皮回答。
“我給他打了電話,不知道他為什麼沒來。”
“可能是您在這裡,他不敢露面,早就嚇破膽了。”
周瑞臉色這才好看一點,嗤笑一聲,正要說話,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誰說我不敢來!”
剎那間,所有人紛紛朝門口看去。
只見陸劍秋手插口袋緩緩走進大院,無視眾人的目光,似閑庭散步,好像這裡是他的家。
所有人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看陸劍秋的眼神如看着一個將死之人。
“他瘋了,居然真來了,來送死嗎?”
“終究還是畏懼周家,沒辦法,實力太懸殊了。”
“這份膽量令人敬佩,可惜,他馬上就要死了。”
看到陸劍秋走過來,許東林憤怒的臉都扭曲了,緊攥雙拳,在周瑞耳邊道。
“表叔,就是這小畜生害死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