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延澤垂下眼瞼:“大哥說的話,弟弟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便罷了。”懷王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十五年前,把五弟推下假山的那隻手,我看見了。”
雲延澤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小小年紀就敢跟血緣兄弟動手的人,無論他說什麼,本王一個字都不會信。”懷王甩了甩袖子:“告辭。”
“大哥又比弟弟好到哪去呢?”雲延澤語氣平靜地反問:“你看見了,不也沒伸手拉他一把。”
唯一試圖伸手去拉雲渡卿的人,是腦子不太好的老二,可惜他動作慢了一點。
可惜的是,雲渡卿運氣好,明明是頭朝下摔了下去,愣是只摔到手肘。
從那以後,雲渡卿就不再與他們親近。幸而那時候父皇還未登基,所有人都軟禁在潛邸,雲渡卿年幼不知事,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推了他。
若是現在,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雲渡卿肯定會遷怒他們所有兄弟,誰也不放過。
“外面都在傳,父皇會立雲渡卿為太子。”雲延澤見懷王不再反駁他的話,繼續開口:“身為皇長子,難道你就甘心屈居他之下?”
懷王默默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才陰陽怪氣地自嘲:“說得好像他現在不是太子,我們幾個做哥哥的,就敢惹他似的。”
“合著這麼多年,你還沒習慣呢?”懷王嘖了一聲:“你還是齊王的時候,也沒見你敢跟他爭鋒相對啊。”
雲延澤眼皮抖了抖,好半晌後才恢復平靜。
“你一個連爵位都護不住的皇子,來跟我玩挑撥離間,合適么?”懷王輕蔑一笑,轉身大步走遠。
雲延澤陰沉沉地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滿是殺意。
懷王回到自己院子,聽太監傳話說,母妃病情再次加重,他幽幽嘆了口氣,往床上一躺。
“來人,傳太醫,本王感染了風寒,起不了床。”
兄弟也好,母妃也罷,他們在野心之下,都沒把他當做人看。
他雲留岸,也是有血肉,有思想的人。
徐妃等了半天,不僅沒有等到兒子,還得知兒子感染風寒的消息,氣得差點真的患上心疾。
這個廢物兒子哪裡是感染了風寒,分明是想避着她,又不願擔不孝的名頭,才故意裝病。
她怎麼生了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大哥病了?”玖珠一早起床,就聽了這個消息。
“王妃,下奴備了禮品,可要現在送過去?”楊一多是隆豐帝與蘇後親自挑選的麒麟宮總管,處理這些雜事很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