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孔偉杜麗還有他們的兩個保鏢提着扔出家門,張恆給趙忠強去了個電話。
“接風宴取消,給我查查東泰公司,日落之前,讓它倒閉。”
車上,趙忠強聽張恆這語氣,大致能猜到是東泰公司的人惹惱了張恆,搞得張恆沒心情去參加接風宴,不由得怒不可遏。
他本來準備在接風宴上好好表現一下,獲取張恆好感,好讓上頭更重視他,提拔他的。
現在可好,精心準備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該死的東泰公司,張先生何等人物,也是你們能得罪得起的?壞我大事,我豈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屋內,張母滿臉擔憂,連連嘆道:“孩子,你衝動了啊,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可怎麼是好?”
張恆定定看着母親。母親老了好多,過去的六年,歲月對她格外無情,五十齣頭的她,雙鬢已然斑白,她的身軀也瘦小了好多。
愧疚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張恆雙膝一彎,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下去:“媽!兒子不孝,讓您受苦了!”
張母也哭了,蹲下緊緊抱住張恆:“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母子抱頭痛哭,持續良久,情緒才漸漸平靜。
張母拉着張恆坐下,用乾裂了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臉:“你瘦了,這六年,你去了哪裡,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可沒少吃苦吧?”
張恆搖頭:“我沒吃苦,六年前,結婚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不小心掉到了江里,摔斷了腿,後來我漂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擔心說真實情況,母親會接受不了,張恆便將這些年的經歷加工了一番,簡明扼要說了。
饒是如此,張母仍是滿眼心疼。
張恆笑道:“媽,我現在出息了,學了一身本事,以後再也不讓您受苦了。”
張母搖頭:“媽受什麼苦?真正受苦的,是小瑤啊。你消失之後,她走到哪都被人說閑話,人家都說她是被騙財騙色,笑話她,戳她脊梁骨。就是這樣,人姑娘也還相信着你,幫着我找了你好長一段時間……”
聽着母親的敘說,呂瑤的音容笑貌出現在張恆腦海,張恆真心覺得,這一生能夠遇到呂瑤,是自己莫大的幸運。
張母續道:“這幾年,她是過得真不容易,這樣的好姑娘不多了,你現在回來了,可得好好珍惜啊,千萬不要再把她弄丟了。”
說著,起身回房間一陣搗鼓,不多時拿着一疊皺巴巴的錢出來了:“這些錢,你拿去買點禮品,上小瑤家看看,我出去買菜去,中午給你做你喜歡吃的。”
張恆沒拒絕母親的錢,將錢揣進口袋,從帶回來的背包里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子出了門。
呂瑤家所在,他記得比自己家還清楚,那裡一度是他最恐懼的地方。
因為他沒錢,沒成就,每次去呂瑤家,無論多麼獻殷勤,呂瑤父母總是沒有半點好臉色。
如今他已不再擔心呂瑤父母的問題,但心情較之過去卻是更加忐忑。
在門口站了許久,才伸手敲門。
此時,呂瑤一家三口都在家中,除此之外,還有一男子在場。
這人與呂瑤差不多年紀,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看起來風度翩翩。他名叫周健,是平陽大家族周家的長子。
幾人正在談論着剛被取消的接風宴的事。
周健道:“真是太遺憾了,我從國外緊急趕回來,就是為了想要見一面那位傳奇人物,結果他卻沒出場。”
呂瑤父親感慨:“可不是嘛,真是好奇那位張先生究竟是何等的風采呀,那樣盛大的接風宴,市總長和軍部總指揮親自去接,竟然都沒請過來。”
呂瑤母親笑眯眯道:“我看呀,周健也不比那張九陽差多少,也許現在比不上,但將來肯定能超過他。小瑤,你說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