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手腳被繩子束縛住,半截身子倒在污泥內。
刺鼻的腐臭味讓她止不住的作嘔,胃裡更是一陣陣翻滾着。
站在岸邊的是柳若霜,她居高臨下的睨着泥潭中的小丫鬟,鄙夷道:“當年你就是相府里的一條狗,沒想到柳凝歌一朝鹹魚翻身,也讓你飛上了枝頭,不過下賤人就是下賤人,這一點永遠也改變不了。”
知夏被腐臭味熏的說不出話,只能睜着眼不甘心的瞪着她。
“這樣瞧着我做什麼,柳凝歌不是一貫很寵着你么?等你死了,她一定會傷心欲絕,真是想想都痛快。”
柳若霜笑了一聲,給身旁的黑衣人示意了一抹眼神,“她這樣躺着太舒坦了,你想想法子送她早點上路。”
“是。”黑衣人走進污泥中,狠狠一掌拍了過去。
知夏五臟六腑如同移位了一般,‘哇’的吐出了好幾口血,臉上污穢之物和血水摻在一起,模樣都已辨認不清。
“差不多了,再有一炷香時間就能咽氣。”黑衣人說道。
“那就好,咱們也該走了。”
“是。”
柳若霜與黑衣人款款離開了此處,知夏感到思緒一點點被抽離,茫然望着陰沉沉的天際,發不出任何聲音。
彌留之際,她想起了在相府里的日子。
那時她還年幼,二小姐在後院活的艱難,人人都能肆意踩一腳,尤其是大小姐和三小姐,平日里就以欺負二小姐為樂趣。
那段時日實在太難捱了,主子活的都這麼痛不欲生,身為丫鬟,承受的只會更多。
她曾被迫用手抓過燒的通紅的炭,也曾被逼着跪在烈日與冰天雪地中,也不知是不是賤命好養,居然這樣都沒死成。
那時的二小姐太過怯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哪裡會在意一個丫鬟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