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越看了看時間：“幾點鐘？”
西恩仔細算了算，忐忑道：“下午六點可以嗎？”
豈料，李越連想都沒想，直接回絕：“不可以，下午六點我要給我老婆做飯。”
聞言，西恩內心陡然失落：“那好吧，祝您生活愉快。”
掛斷電話，李越穿上一身樸素乾淨的衣服，還專門颳了刮鬍子，整個看起來年輕了幾歲。
今天他要去一個十分重要的地方。
市郊福利院。
如果說秦家對他有造化之恩，那麼市郊福利院就是養育之恩。
既然他現在回來了，自然要去面對從前的一切。
隨即李越拿上桌子上的一百塊錢，出門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市郊而去。
下車後，李越收拾了一下心情，提着一包零食走進了福利院。
八年了，他再次踏進這個門檻，內心升起一絲乏乏回憶。
自從他父母08離開後，他便被收養到這家福利院中，除了平時的上學是靠秦家資助，其餘的快樂時光都是在這裡度過。
李越剛走進大門，就看到一個老婦人站在樹蔭下織毛衣，顫顫巍巍的雙手已經很難穿進針孔。
她是這家福利院的院長，即便年事已高，仍舊日如一年地經營福利院。
直到現在，李越還保存着院長親手給他織的毛衣。
看到這一幕的李越心頭一顫，快步來到老婦人面前，輕聲道：“齊姥，我回來了。”
齊姥摘下老花鏡，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凝目問道：“你是...越兒？”
很難相信，八年過去了，齊姥對於李越的印象依舊不減。
李越重重地點了點頭：“是我。”
這一刻，在外喜怒無常的李越如同一個孩童一般，卸下了所有防備。
齊姥眉目大喜，趕緊放下手中的針線，仔細打量着李越。
“你這孩子到底跑哪去了啊？這些年我到處找你，可把我擔心壞了。”齊姥責怪道。
但言語中卻是滿滿的關心，如同慈母盼望所歸。
依稀可以看到，齊姥眼角激動地留下了淚痕。
千言萬語在她心頭欲言而止，最終化作一句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以後不要再亂跑了，好嗎？”
當年，整個福利院就數李越最調皮，同時也是最討她歡心的孩子。
即便是李越離開多年，她仍然不忘尋找李越的蹤跡。
很多人都說李越已經死在了外面，但她卻從來沒有放棄。
李越看到齊姥臉上歲月皺紋，內心升起一種沉重的愧疚感。
都說養子防老，可他一走就是八年，從未做到盡孝的本分。
“不跑了，以後我就留在下來照顧您。”李越低聲道。
老婦人擦了擦淚痕，強顏歡笑道：“我身子骨硬朗着呢，不用照顧，你們年輕人平時那麼忙，能回來看看就好了。”
說著，老婦人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稀飯還在鍋里，連忙走向廚房，卻發現稀飯已經煮幹了。
老婦人拍了拍頭：“都怪我老糊塗了，還想着讓你嘗嘗瘦肉稀飯。”
“現在都成鍋餅了。”老婦人搖頭苦笑道。
就在老婦人剛說完這話，無意間露出了額頭左側的疤痕。
疤痕帶着一絲醒目的血跡，看起來是最近才受的傷。
李越眼眸一凝，哪還有心情去吃飯，詢問道：“院長，你額頭的傷是怎麼回事？”
齊姥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用手擋了擋疤痕：“前幾天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齊姥並沒有說實話。
李越察覺到一絲端倪，側面問道：“齊姥，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