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表現得很好,肢體語言也表現得恰到好處。”楊導誇獎了黎昭幾句,隨着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黎昭的稱呼,已經從圈內通用的某某老師變成了小黎。
現在圈內但凡有點人氣的藝人,在外面都被工作人員稱為老師,客氣有餘親近不足。
“謝謝楊導。”拍攝一停,黎昭就鬆開了女演員的手。他今天戲份少,拍完洞房的兩場戲,就可以休息了。
洞房戲的拍攝場地就在隔壁,兩人之間沒有什麼親熱戲份,所有鏡頭都是點到即止,黎昭只需要深情地看着女演員,對她傾訴衷腸就可以了。
畢竟是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劇本,情話說完,蠟燭一吹,就是一夜過去了。
“好,恭喜二位今天提前下戲。”楊導鼓了兩下掌:“明天早上九點咱們繼續。”
“謝謝導演,大家辛苦了。”黎昭向現場工作人員道了謝,接過大可遞來的防寒服套上,蹭到晏庭身邊跺腳道:“冷死我了,這身戲服一點都不保暖。”
晏庭盯着黎昭的雙眼,那裡面的深情與溫柔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再也找不到半點痕迹。
“庭庭,你跟大可去我休息室坐一會兒,我去卸個妝,等會兒咱們一起吃火鍋。”黎昭拉緊外套,在晏庭耳邊小聲說:“這身戲服貴得要死,弄壞了我賠不起,早脫下來早安心。”
說完,他跺着腳往化妝間跑。大冬天的,穿劇里的鞋子,腳丫子它也受不了啊。
“庭先生,我帶您去昭昭的休息室。”
宋喻在二組拍戲,休息室沒有其他人,大可把晏庭送到休息室:“庭先生,左邊的躺椅是昭昭的,您稍坐片刻,我去給您倒水。”
休息室里有一面鏡子,晏庭站在鏡子前,看到了自己蒼白又沒有表情的臉。
活着與死去,有什麼差別?
身邊的人,無論是悲喜,早晚都要離去。死亡會帶走他們,利益也會帶走他們,還有與自己無關的情愛,也會帶走帶走他們。
他垂下眼瞼,眼中僅有的微光,漸漸黯淡下去。
“庭庭!”休息室的門突然打開,黎昭喘着粗氣站在門口,他身上的戲服還沒有換下來,手裡多了個粉色的暖手寶:“這個給你,休息室的電暖爐壞了,還沒來得及換新的,坐在裡面會很冷。”
晏庭看着粉嘟嘟的暖手寶,停頓兩秒起身接了過去。
“劇組外面只有這種顏色的暖手寶,你湊合著用用,反正沒人看見。”黎昭笑嘻嘻道:“剛充過電,正暖和。我去卸妝了,還有記得把躺椅上的毯子蓋上,你身體弱,不能受寒。”
嘮叨了一堆,黎昭才急匆匆跑開,跑的時候還不忘小心地扶着腦門上的金髮冠,怕把它摔壞了。
看着黎昭跑遠的背影,晏庭取下手套,冰涼蒼白的手,感受着暖手寶帶來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