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握緊拳頭,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上前來道:“母妃,夜深了,兒臣送您回宮。”
貴妃深深看了眼兒子,終是將手遞給他,被攙扶着離開這裡。
可沒走幾步,忽而一聲脆響,母子二人回眸看,就在貴妃腳後跟碎了一隻茶碗,再多一分力氣,或是貴妃慢走一步,這茶碗就能砸在她的身上腦袋上。
殿前台階上,十一歲的小公主死命瞪着雙眼,手腳還保持着奮力投擲物品後的姿勢,小小年紀,已然有了殺人之心。
張昭儀跌跌撞撞跑出來,一把抱住女兒將她護在身下,想要開口哀求貴妃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只是不住地磕頭請求貴妃的饒恕。
“你以為這丫頭恨我,只是因為今晚嗎,你知道張昭儀平日里怎麼教唆她的兒女嗎?”貴妃平靜地看著兒子,“又或許,你相信晉王的話,是我殺了你的母後?”
太子很鎮定,無視那一對母女,攙扶着母親道:“兒子送您回祥英殿。”
“我要告訴父皇,我要去告訴父皇......”小公主嚎啕大哭起來,母女倆抱作一團,那凄凄慘慘的可憐模樣,誰見了都不忍心。
然而貴妃卻對兒子說:“你猜張昭儀遊說那些大臣支持她們母子時,又是怎樣的嘴臉,可惜不巧,殿下只能看見你娘我凶神惡煞的一面。”
項景淵平靜地說:“母妃統攝六宮多年,換來父皇後院太平,兒子沒資格指摘任何事,兒子能有今日,亦是您保駕護航,多年來費盡心血的栽培。”
貴妃笑道:“這是怎麼了,我們太子竟然不指責我,我以為我做什麼,我們太子都看不順眼。”
項景淵沒接話,徑自將母親送回祥英殿,步入內殿後,便聽蘇尚宮稟告:“皇上今夜在書房休息,已命人傳話,不入內宮了。”
貴妃看向兒子:“你也退下吧,大半夜在內宮,實在不成體統。”
“蘇尚宮退下,我還有兩句話與母妃說。”項景淵卻如此吩咐,並看着母親道,“就兩句話,不耽誤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