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一進門就聞到屋子裡濃郁的酒味,以及沒有完全散去的煞氣。他沉着臉拉開客廳的窗帘,打開窗戶,讓外面的新鮮空氣透進來以後,才轉身對老大道,“老大,你喝了多少?”
馬松搖了搖頭,抹了一把鬍子拉碴的臉:“兩位兄弟,這次真是對不住,讓你們大老遠跑這一趟。”
祁晏與王航都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陪他在滿是酒氣的客廳里坐下,然後陪着他一起喝酒。
祁晏不喜歡喝酒,覺得這個東西味道不好還誤事,但是在這個時候,他除了陪老大喝一場,什麼都做不了。只不過在這之前,他用手機叫了一些養胃的下酒菜以及補湯。
一邊喝酒,一邊喝湯,三個大老爺們抱在一起哭了一場,醉醺醺的熬過了這個難以忍受的夜晚。
第二天三個人起得很晚,可能是因為哭了一場的原因,老大神情雖然仍舊很低落,但是眼睛裡面總算有了一絲活氣。看到他這樣,祁晏與王航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三個人擠在廁所里刷牙,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又找到了當初剛認識的感覺。
“謝謝你們,”馬松覺得自己很不幸,又覺得自己很幸運,至少在他最難過的時候,有兄弟願意陪着他。
馬松父母的遺體還擺在靈堂上,靈堂是馬松在墓葬公司租的,價格昂貴無比,但是馬松卻捨不得父母受一點委屈。三人趕到靈堂上,給二老上了香,磕了頭以後,才退了出來。
“馬松!”
一個中年婦女帶着十幾個人沖了過來,她一把抓住馬松的衣領就嚎哭起來:“你賠我的女兒!你賠!”
幾個女人圍着馬松又捶又打,而他彷彿失去了反抗能力一般,任由他們把他當做沙包一樣推來推去,王航看不下去,想要衝上去把這些女人拉開,但是卻被祁晏攔住了。
“他們是老大未婚妻的家人。”祁晏看着這對神情憔悴的老人,心情十分複雜。
“可是老大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現在對着老大又打又罵算什麼?”王航年輕氣盛,見不得自己的好兄弟這麼委屈,“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老大受委屈。”
“我知道老大是無辜的,實際上這對父母心裡也明白,他們只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才會把怨恨轉移到老大的身上,”祁晏移開視線,不想看這場鬧劇,“更何況,也許這些人這麼鬧一場,老大心裡會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