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侍郎彈劾庄侍郎後,皇上不是沒有什麼反應嗎?”和玉有些不解。
“那可是皇上,前朝後宮哪裡就一樣了,”皇後苦笑着放下手裡的書卷,“除了她,宮裡還有哪個女人得封貴妃,若不是皇上顧念着本宮顏面,只怕她每次的賞賜比本宮還要豐厚。”
和玉喉頭一哽,想着淑貴妃這幾年受的寵愛,不得不承認皇後娘娘的話。
“瞧着吧,再漂亮的花也有凋零的一天,而本宮始終是正宮娘娘,犯不着與她們去費那些心思。”皇後面上再度露出笑意,只是不知是釋然還是無可奈何。
在寒冷的夜晚,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比平日更有滿足感,庄絡胭趴在皇帝的胸口,靜靜聽着雪落時的簌簌聲,屋內格外安靜。
封謹撫着懷中女人的一頭秀髮,這已經是他與昭充儀在一起時的習慣動作,室內的寂靜讓他心也跟着安靜下來,身為帝王每日的事情不少,偶爾體會一下這種安靜,不妨是件美事。
“愛妃可了解高美國?”
庄絡胭不防皇帝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對那個高美國她沒有多少好感,前世歷史上某個國家與高美國極為相似,最後歷史證明了一件事情,那是只養不熟的白眼狼。略微猶豫後,她選擇開口了:“臣妾對高美國並不怎麼了解,只知道它是我們附屬國,國家還十分貧窮,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某味藥材。”
“這個附屬國來參拜,可是難倒了一堆大臣,有人覺得要如往例大辦,有人要說按前朝接待諸侯的規格接待,”封謹看着懷中的女人,“愛妃覺得那種說法有禮。”
燭火中,封謹眼神很平靜,庄絡胭抬頭望進他眼眸中,找不到他眼中半分情緒。她開口得毫不猶豫,心裡卻已經轉了好幾個念頭,“臣妾覺得,只是一個附屬國,那就是我們的下人,哪有主子隆重接待下人的道理。”
“愛妃說得有理,一個沒多大用處的下人難道還想讓主子屈尊紆貴。”封謹笑道,“那高美國,確實不過是我們的下人。”
庄絡胭聽到皇帝加重了“我們”二字,鬆了一口氣,她算是賭對了。以她的觀察,封謹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帝王,卻不愛好大喜功那一套,所以高美國以往拿參拜進貢名義來打秋風的手段是行不通了。
不過,直到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頭,被翻紅浪結束,庄絡胭也沒有想通,皇帝為什麼突然跟她說起前朝的事情,難道是雪太大,凍壞了腦子。
這廂庄絡胭疑惑,那廂封謹卻在為懷中人的直白嘆息,若是他問皇後淑貴妃這種事,皇後與淑貴妃定會說兩邊都有理,然後小小打探他的心思再說哪種做法更合適,哪裡會如這般毫不客氣說出來的,難不成真把他這個皇帝當成“自己人”,連半分掩飾的意思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