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晉丘聞聲望去,就見皇帝一腳把太子踹出幾步遠,要不是有兩個小太監扶着,只怕早已經摔到了地上。
“你們不用扶着這個孽畜,朕今日就廢了他。”皇帝早已經氣怒攻心,從身後護衛腰間抽出護刀,就要去砍太子。寧王見勢不妙,忙上前跪在皇帝面前,雙手抱住他的腿道,“皇上,您息怒……”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照臉踹了一腳,趴在地上的他還聽到皇上怒罵聲:“這樣的孽種朕留着作甚,不如死了gān凈。”
寧王gān脆趴在地上不起來了,他摸着自己被踹腫的臉頰鬱悶的想,砍死就砍死,反正又不是他的兒子,斷子絕孫的也不是他。砍死了就一了百了,他也難得替那麼一個蠢貨太子收拾爛攤子了。
聽着周圍一陣陣的哭嚎聲,年近花甲的寧王很有把大地躺穿的氣勢,他儘力了,如果日後皇帝為手刃親子而後悔了,也怪不到他頭上來。
聽了半天也沒等到皇帝把太子看似,寧王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望,如果皇上真把太子砍死了也就好了,他也就不用天天面對這麼一個糟心玩意兒了。
寧王的願望註定不能實現了,因為就在皇帝舉着刀踹翻十幾個人,終於離太子很近的時候,皇後娘娘出現了。
皇後在皇帝面前噗通一聲,滿臉是淚道:“皇上,妾深知太子此次犯了彌天大錯,可是您看在他是你孩子的份上,饒了他的死罪吧。妾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他就是妾的命根子啊。”
你兒子是命根子,人家麗美人就不是父母的命根子了?寧王覺得地上有些硬,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躺姿,嘴裡還發出幾聲痛苦得哼哼聲,要讓周圍人相信他不是不去勸阻皇上,只是年紀太大,摔了一跤爬不起來而已。
晏晉丘默默的看了眼痛苦呻/吟着卻面色紅潤的寧王,冷笑一聲,真是一隻老狐狸。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衣袍下面被皇帝踢出的腳印,一臉痛苦得就地坐下,然後捂着腿倒吸一口冷氣。
皇上正當壯年,身qiáng力壯,這一腳下來,他真是走一步都覺得疼得厲害啊。
寧王與晏晉丘的視線在空中jiāo匯,然後彼此心知肚明的移開視線。
“皇上,您就看在我們夫妻多年的qíng份上,饒太子一命吧。”皇後哭花了妝,磕亂了髮髻,在眾人面前失了皇後的儀態,可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身後的兒子。
太子被皇帝踢得七暈八素,見皇後跪擋在自己的面前,腦子才漸漸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當下便跪在皇後身邊,痛哭道:“父皇,兒子是被人算計冤枉的,兒子豈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求父皇明察!”
皇後也知此事有蹊蹺,可若是麗美人還活着,事qíng還不會這麼麻煩,可是偏偏麗美人自殺了,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殺的。
這事就算查清不是太子gān的,可是外面又有多少人相信呢,只怕大多人只會說,他們包庇太子,麗美人無辜香消玉殞,實在可憐罷了。
若是太子一直以來品格端正、為人上進,愛民如子,那麼今日即便發生了這件事,只要查明了,就不會有人懷疑,就算沒有查明,別人也會下意識的去懷疑是有人陷害。
可是太子……不管此事與他有關沒關,至少在別人眼裡,他定是與此事有關了。
皇後能想到這點,皇上也想到了,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眾人,使出如此手段的人究竟是哪一個?
此人是bī着要他廢太子嗎?
可太子若是廢了,他的皇位給誰,給那些虎視眈眈的侄兒們嗎?
沒那麼容易!
“查,給朕查,今日來三清觀的人通通不許走,全部給朕留下來。”
皇上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在場諸位都可疑,反而與麗美人滾到一張榻上的太子半點問題都沒有了?
在場的都是都是皇族宗室,聽到皇上這話後,臉色就變得不太對勁了,合著做了壞事的人沒事,反倒是他們無辜的路人有罪了?
啟隆帝這話說出口後,就後悔了,回頭見宗室們的臉色不太好,便頹然的嘆了口氣:“來人,把太子押進天牢,事qíng沒有查出來之前,不得放出來。”
“父皇?!”太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啟隆帝,天牢那是什麼地方,他堂堂太子被押進大牢,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做人?
皇後卻知道皇上此舉是在保太子,不然宗室們會心生不滿,於是只好眼睜睜的看着侍衛把太子押了下去。
“如今時辰不早了,諸位與朕一道回京吧。”啟隆帝再不提之前說過“通通不許走”的話,然後感嘆道,“孽子如此,實乃讓朕心裡難受啊。”
眾人能說什麼,只能哄着勸着,讓他放寬心,事qíng一定能查出來云云。
至於這些人究竟怎麼想,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當天晚上關於太子jian/污庶母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在這些傳聞中,太子的形象就是好色無能,然後見麗美人面容姣好,就心生邪惡之心,qiáng佔了麗美人,害得麗美人撞牆自殺。
麗美人的死,就註定把太子塑造成了一個“qiáng/jian犯”,不管事qíng真相究竟如何,反正太子的形象就這樣了。
可是即便太子如此荒唐,老百姓也只能麻木的接受,因為皇上膝下只有太子一個兒子,所以最終繼承皇位的只能是太子。
顯王夫婦二人因為受傷加受驚,所以一路上被人小心的送回了王妃,半個時辰後,皇帝還賞了補藥下來。
華夕菀看着晏晉丘膝蓋上的淤青,嘆口氣道:“皇上這一腳可真夠狠的。”
“也不過是樣子狠罷了,他若是想殺太子,誰敢攔他,不過是做戲給我們這些人看罷了,”晏晉丘放下褲腿,然後道,“我聽你的意思,好像是說盛郡王妃有些不對勁?”
華夕菀叫人去打一盆熱水來給晏晉丘敷一下傷口後才道:“今日出事後,堂嫂有意領着我們去看屋內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被護衛們領了先,方才作罷。”
“竟還有這麼一回事,”晏晉丘皺了皺眉,難不成這事是盛郡王夫婦做的?可是,以晏伯益的手腕,應該不至於做得如此簡單粗bào。
他看了眼華夕菀,道:“早些休息,這事我們暫時不去想他了。”
反正,暫時與他們也沒什麼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新晚了,5號要值班,不一定能更新,先預報一下,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