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太子妃有孕,把王妃您懶散的xing子也改了,”世子妃有意給華夕菀賣個好,扭頭對太子妃道,“看在王妃這麼辛苦的份上,太子妃您定要給她上最好吃的點心,她最是喜歡這些吃吃喝喝的小玩意兒。”
太子妃笑着道:“堂弟妹如此給我臉面,我豈敢慢待,淑雲,快些上最好的點心最好的茶,好好款待我們這位王妃。”
三人說笑着,沒有誰提及太子,只說好事,氣氛倒也融洽。
只是華夕菀總是覺得太子妃的笑容裡帶着些別的qíng緒,難道是擔心孩子他爹?
大概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有人引着盛郡王妃進來,華夕菀就看到屋子裡伺候的人似乎多了幾個,氣氛也微微尷尬起來。
這是防着盛郡王妃了?
盛郡王妃倒是規規矩矩的見禮,面上也帶着恰當的笑容,讓人看不出半點不對,她這般行為,倒是襯得太子府的人太過小心了。
徐王世子妃與華夕菀見此qíng況,覺得有些沒意思,又怕盛郡王妃真的鬧出什麼事帶累他們,所以兩人gān脆找了理由告辭。
出了正院後,兩人相視一笑,一路上話雖不多,但是卻覺得格外的合拍與默契。
分別的時候,徐王世子妃突然俯身在華夕菀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華夕菀面色微僵,隨即又恢復笑臉。
待她坐回馬車後,臉上的笑意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傳聞太子難以有子。”
這是徐王世子妃的原話,不過這話里包涵的信息實在太多了。
既然太子難以有子,那麼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60、仁慈
不知道是華夕菀多疑,還是因為前世拍過各種狗血雷劇,她莫名想到曾經進宮時,啟隆帝路過她、徐王世子妃還有太子妃時投過來的那個眼神,當時她便覺得當時那個眼神過於怪異,現在回想,便又覺得那個眼神似乎還帶着別的意思。
腦dòng這麼一開,華夕菀差點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跳,深吸幾口氣,qiáng行把這種不靠譜的想法擠出腦海,因為這種想法實在太過驚世駭俗,華夕菀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重口味了。
宮中,皇後聽完趙東的彙報,神qíng里出現了怪異之色,揮退四周伺候的人後,才壓低聲音道:“太醫可曾確診了?”
“娘娘,太子妃腹中的胎兒確實已經兩月有餘,”趙東飛速看了皇後一眼,又快速低下頭,“皇上十分看重太子殿下的孩子,所以已經派了宮中於養胎上十分有經驗的嬤嬤以及女官,甚至還派了兩個太醫常駐太子府。”
皇後面上的神qíngyīn晴不定,這些日子因為太子入獄,她整日挂念太子,瘦得幾乎脫了形,顴骨支棱着薄薄一層麵皮,看起來蒼老很多,甚至給人一種尖刻冷漠的味道:“皇上竟是難得cao心這些事。”
趙東心裡咯噔一下,感覺皇後這話有些不對勁,但是也不敢多想,反而面帶笑意道:“可見皇上是看重您與太子殿下呢,不然何必為了小殿下如此費心。”說到這,他臉上出現一絲怒意,“只是沒有想到大理寺的張厚如此不上道,竟然累得殿下要在天牢里多待一段時日。”
皇後神qíng有些恍惚,彷彿沒有聽到趙東說的話般,好半晌才有些懨懨道:“那兩個藝伎的事qíng處理好了嗎?”
“請娘娘放心,事qíng已經推到周府頭上去了,誰也不會懷疑到殿下頭上,”趙東面上帶笑,笑意有些怪異,“只可惜沒有牽連上盛郡王府。”
“晏伯益哪是你就能算計到的,”皇後嗤笑一聲,“這次把事qíng推到周家身上,也不過他與我們互相妥協的結果罷了,他知道事qíng再拖下去,即使以後查清了對他名聲也有礙,而我們不想讓太子雪上加霜。只是張厚可恨……”
皇後有些焦躁的揉着額際,每當她算好一步的時候,總會有意外發生,這幾年更是頻頻不順,她猜到裡面肯定有晏伯益的手筆,所以對晏伯益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趙東不敢多言,他這次辦事不利,本就惹得皇後不滿,如果再失言,難保皇後不接機發作他一番。最近皇後心qíng不好,後宮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了罪,他可不想白遭一場罪。
“行了,你下去吧,”皇後說完這句,頓了幾息,又嘆息一聲道:“讓下面的人小心太子妃腹中的胎兒,一定不能讓那孩子有事。”
有些事即使是知道背後的真相噁心難聞,為了自己的兒子與日後的榮光,她也可以視而不見。
大昭這個天下,註定了是她兒子的掌中物,任誰來搶也不行。
趙東走出主殿後,就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走過來,然後對他附耳道:“皇上方才又拍了一隊護衛到太子府。”
皇上派這麼多人下去,太子府真是要被弄成銅牆鐵壁,連蒼蠅蚊子都飛不進去了。
他嘆息一聲,這也是沒法子,誰叫皇上與太子都是如此子嗣艱難呢,太子有了孩子,地位總比往日要穩固些。就算那些老臣對太子不滿,可是看在皇孫的份上,這些老臣也不會隨意去支持其他皇室中人。
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讓太子妃平安生下皇長孫。
“行了,雜家知道了 ,”趙東回頭看了眼主殿的大門,黑dòngdòng的大門就像是怪shòu張着的大嘴,莫名讓他有些害怕,“皇後心qíng欠佳,你進去稟報的時候小聲些,別擾到娘娘了。”
小太監沒有想到自己能在皇後娘娘面前露臉,面帶喜意的進去了,渾然不記得皇後心qíng不佳這事。
趙東能在皇後身邊多年,除了忠心嘴嚴手巧外,那就是直覺特別靈敏,所以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他就是覺得,皇後聽見這個消息後,不一定會覺得開心,所以他還是不去觸這個霉頭了。
時光如流水,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臨平郡馬被刺殺的案子仍舊沒有查出來,就連京中的百姓也漸漸淡忘了這個倒霉的郡馬,歡天喜地的迎接京城第一場初雪,茶餘飯後談論談論還沒出生的皇孫以及太子的昏聵,又或者顯王與顯王妃又在何處出現,男俊女俏多養眼云云。
世人總是淡忘的,他們總是願意關注眼下,過去的事,逝去的無關人,在他們眼裡,最多也不過是一項談資,當話題變得淡而無味的時候,也就沒誰願意再提了。
“呀,下雪了,”顯王府一個小丫鬟早晨起chuáng,推開木窗看到外面開始飄着雪花,高興的對同屋的人道,“看來明年又有一個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