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家三房此刻非常不平靜,大房的人看着蠻不講理的三太太,差點要綳不住好臉。若不是看在同宗的份上,誰願意踩這池渾水?
“伯父,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子,我們三房就這一根獨苗,若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三房日後可怎麼辦?”三太太哭得花了妝,亂了髮髻,毫無世家太太的莊重與端莊,可是這會兒她也顧不得臉面,只求大房老爺子能看在先輩的份上,救自家孩子一命。
“閉嘴!”最先忍不住的不是大房的人,而是三房老爺子司馬鵬,他伸出手顫抖的指著兒子與兒媳,“若不是你們整日里驕縱孩子,他又怎會犯下如此滔天大錯?”
長輩開口,三太太不敢辯駁,只是站在一邊抹淚。司馬躍見父親氣得厲害,擔心他傷到身體,又擔心被刑部帶走的兒子,開口道,“父親,待此事了,兒子一定好好教育他,可是現在他被刑部的人帶走,也不知道會在牢中受多少罪。”
司馬鵬又氣又惱,但要他真的不去管孫子,那也是不可能的。自家鬧出這種事,他面子裡子已經丟光,可是為了孫子,這頭不低也要低下去。
“大哥,”司馬鵬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朝一直沒有開口司馬鴻作揖:“請大哥幫一幫我那不成器的孫兒。”
大房的晚輩忙上前扶起他,卻不敢擅自開口。
司馬鴻面無表情的看着三房眾人,看得三房的人不敢抬頭後,才開口道:“今日的事不是我幫不幫忙的問題,而是顧家願不願意鬆口的問題。你以為顧家人平日里低調行事,便沒有脾氣嗎?”
司馬躍見自己父親被大房伯父說得滿臉通紅,不忍父親為了晚輩受這等難堪,便朝司馬鴻行禮:“伯父,此事乃是侄兒教子無方,求伯父指一條明路。”
“顧家浮浮沉沉幾百年,卻從未真正沒落過,這樣的人家,若是沒有幾分脾氣與能耐,又怎麼會榮耀到今日,”司馬鴻嘆息一聲,“我雖為先帝的帝師,可你們要明白人走茶涼的道理。如今新帝繼位,又對顧長齡信任有加。你們家的司馬冀倒好,竟是害得人家長兒媳一屍兩命,顧家能咽下這口氣,陳家咽得下這口氣?”
“可是冀兒並不是誠心的,此事只是意外,他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三太太聽司馬鴻這話,以為司馬鴻不願意幫忙,當下便急了,“更何況顧家與陳家與我們家比,算得上什麼名門望族……”她的話未說完,轉頭見站在旁邊的公公臉色十分難看,於是底氣也越來越不足起來。
司馬鴻看着自己這個侄兒媳,在心底嘆了口氣,都說娶妻娶賢,三弟的這個兒媳實在是……
他又看了眼司馬躍,搖了搖頭,自家侄兒這個樣子,也配不上世家裡太好的姑娘,不然那是結仇,不是結親。
“你們以為現在的司馬家還一如既往的顯赫?”司馬鴻語重心長道,“你們久不在京城,又在地方上受盡了其他人的尊崇,不知道時局變化也情有可原。”
“伯父此話何解?”司馬躍有些不解,他們這幾年在京城裡,仍舊十分受人尊敬,怎麼在大伯父口中,似乎並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