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陸承余母親的長相非常清秀,嘴角微微向上彎着,看起來格外的寧靜與溫柔,就像是一朵晨間的花朵,讓人一眼便覺得親近。
他看向名字,詫異的挑了挑眉,陸承余的母親名字與她長相一樣溫婉,叫夏毓綉。
“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陸承余點燃香,認認真真的對着墓地鞠躬三次後,把香插上,然後擦着墓碑上的塵土,“今天雖然在下雨,但是你們兒子找到一個可以為我撐傘的人了。”說到這,他抬頭看了嚴穆一眼,對他笑了笑,“就是我身邊的這個傢伙,他有錢又帥,而且還會做飯,你們兒子撿到一個大便宜了。”
嚴穆把傘遞給身後的保鏢,跟着蹲在陸承余身邊,掏出潔白的手帕與陸承餘一起細細的打掃起墓碑來,他的手指劃過陸承余母親的名字,出聲道:“伯父,伯母,我會好好對小余,不會辜負他,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好好保佑他,讓他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他也點燃了一枝香,起身恭恭敬敬的面對兩人的墓碑鞠了一躬,冰涼的雨滴落在他的臉上,他才恍然驚覺,冬天就快要到了。
把香插上,嚴穆伸手拍了拍陸承余的後背,雖然陸承余此時正一臉笑着,但是他能看出對方眼裡的失落與傷心,“別難過,我會一直陪着你。”
墓碑被兩人擦得gāngān凈凈,陸承余吸了一口氣,看着照片上微笑着的父母,把新鮮的花束擺上,“我爸媽的感情很好,在我記憶里,他們每天都按時上下班,從不會錯過任何有關我的活動。我做得好了,他們會誇獎我。我如果做得不好,他們也不會責備我,他們會提出建議,並且鼓勵我。我甚至從沒有被他們打過,他們總是笑着,總是慈祥又包容。”說到這裡,陸承余覺得自己有些說不下去,他站起身,看着山腳下淡淡的薄霧,“接到警察通知我爸媽出車禍的消息時,我幾乎以為是誰在跟我惡作劇。”
嚴穆上前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拿過保鏢手裡的傘,親手撐在陸承余的頭頂上空,不讓一滴雨淋在他的身上,“我媽病逝的時候,我只有十歲的樣子。那個時候我的外公就告訴我,我的媽媽不在了,從此以後在嚴家不會有人為了我用盡心力。他告訴我,從此以後,我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陸承余覺得嚴穆是在把自己的傷口扒開來安慰他,他心中一暖,忍不住偏頭看着他:“以後,我也會成為你的依靠。”
“所以,你也不是獨自一個人,”嚴穆雙目灼灼的看着陸承余,“你還有我,我還有你。”
心中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糖,雖然有些甜得膩人,但是卻再感覺不到任何的苦澀,陸承余笑着對父母的墓碑道:“爸媽,你聽見他說的話了吧,如果他敢違背承諾,你們一定不要對他客氣。”
“不會違背的,”嚴穆突然鄭重的跪在墓碑前,“爸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余,不會讓你們失望。”
陸承余怔住,嚴穆這樣的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看着對方毫不猶豫跪在泥土上的樣子,不知怎麼的,也跟着他跪了下來,緊緊握住嚴穆的手對父母的墓碑道:“爸媽,我一定會好好的,你們在下面也要好好保重。”
也許人真的有靈魂,也許父母真的看着他們,陸承余看着父母微笑着的照片,又偏頭看了看嚴穆的側臉,把他一把拉了起來:“走吧,我們去看穆媽媽。”
雖然兩個人都是身姿挺拔的男人,但是牽着手的樣子,卻無比的溫情,就連兩人身後的保鏢都覺得,兩人雖然性別相同,但是卻彷彿是世間最般配的一對情侶,僅僅一眼看去,便覺得滿滿都是愛意。
嚴穆母親的墓還在山上,兩人又爬了一會兒石階,才找到穆媽媽的墓地。然後陸承余就發現,穆媽媽是一個很漂亮很有氣質的女人。墓碑上的她雖然沒有微笑,但是雙眼中滿滿都是屬於女人特有的魅力。
也許,只有這樣優秀的女人,才能在短短十年裡對嚴穆影響頗多,他應該感謝這位偉大的女人,因為如果不是他,就不會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嚴穆出現在他生命總,讓他重生的這一輩子明白何為愛情,何為動心。
就在剛才嚴穆跪在他父母墓碑前的那一瞬間,陸承余終於明白了心動的感覺,原來愛情如此的突然,又如此的美好,讓他覺得如果放棄,就會是一種生命最大的遺憾。他蹲在嚴穆身邊,仔仔細細的擦着墓碑每一個角落,“穆媽媽,打擾了。我叫陸承余,是想陪穆哥過一輩子的人,希望你不會嫌棄我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