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絕望，更像是瘋癲一樣大笑起來那刺耳尖銳。
岳琦琦的笑聲令人毛，“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你贏了嗎？夏彤，我告訴你，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岳琦琦被摁住了肩膀控制住，越過人群往外走去，而夏彤，卻還深陷在她剛才的話里。“夏彤，要下地獄，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岳琦琦悲愴地哀嚎着，尖利而撕裂的聲音如悲樂久久地迴旋在偌大的宴會廳里，在夏彤的耳畔縈繞着，消散不去。
夏彤不敢去揣摩她話里的意思，嘴唇囁嚅，胡亂抓起桌上的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彤彤…”混沌的人群中，顧析北步履堅實地朝夏彤走來，他的雙眼看着夏彤，目不轉睛，彷彿是暴風圈裡的深海，目光里混雜了太多的東西。
顧析北翻湧跳動，那樣狂亂。“是你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在剋制着自己，眼底正不堪重負地兀自跳動着。
夏彤一直忍了又忍，只因為此時此刻，各種各樣的猜測在頭腦里就像一團打了結的毛線，她一時之間根本理不清，所以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分析。
可是，現在夏彤突然放棄了，就像心中有道閘門，關了將近一個晚上，卻被他的一個疑問輕鬆地打開了。
夏彤微微仰視他，就像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字一句地問，“那麼你呢，和她們是一夥的嗎？”
在那一瞬間，夏彤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一束極強烈的光焰，在顧析北的眼底倏然跳動了一下，繼而又沉沉地熄下去。
他的肩膀在不可遏制的顫抖，翕動兩下唇，說不出一句話來。良久，夏彤覺得時間幾乎要凝固住，她和顧析北在彼此窮追不捨地逼迫下像兩個陌生人一樣，慌張而仇視。
夏彤艱難地扯了一下嘴角，笑得諷刺又蒼涼。
“看來她說的是真的了，可笑啊，多可笑啊，原來那個推我下地獄的人，一直就在我身邊，我卻還又一次把他當做依靠，當做堡壘，當做漂泊流離之後可以遮風蔽日的歸宿。顧析北，看着我這樣，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顧析北神色凝霜，眼底的倉皇僅僅幾秒鐘，便統統如潮水般緩緩旨不懂的晦暗深沉。
“難道你就沒有利用我嗎？”
顧析北忽而伸手捏住了夏彤的下巴，低低地說:“利用我來徹底挖空岳琦琦的底細，又把這一切捅到老爺子那裡，難道不是算計嗎。”
顧析北緩和氣息，最後一句低下去，“又或者說，這些年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有真正的愛過我嗎？那個凱文，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夏彤忽而側過臉一笑，眼睛微眯起來，氣勢毫不懼怕地迎上他的眼睛，“是，你說的沒錯，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從來都沒有。”
顧析北的心一顫，眼底淡漠異常，“夏彤，你說的是真心的嗎？”
顧析北輕易地擒住夏彤的雙手，一把將夏彤拉進他的懷裡，冰冷的唇幾乎貼上了她的額頭。“呵……”
他冷笑一聲，唇邊勾勒出一絲嘲諷的弧度。
這樣的語氣和表情，讓夏彤突然意識到了危險，感到惶恐不安起來。
說著，顧析北那雙狹長深秀的眼睛微微眯起來，語氣倏然變輕，透露出莫名的危險:“你不乖了，是因為我對你太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