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鴉黑的眼睫輕輕顫抖着,唇瓣的溫度溫熱而纏綿,呼出的溫度也灼熱的驚人,手上也逐漸鬆開了幾分力道,緩緩垂在了身側。
饒是明了他只是昏過去了,傅白晞心底還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心口處像是透了個大洞似的空落落一片,無名指上的戒指也滑落在地,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響。
她這才被喚回了幾分神志,連忙蹲下把戒指撿起戴回了他的手上,摸了摸他滾燙至極的額頭,心底里酸楚至極。
真是個大傻子,萬一她今天晚上不回來了,那他豈不是要淋着雨等她一夜,她可沒有多餘的血能再救他一次了。
傅白晞抱了抱他單薄至極的腰身,把他推到浴室簡單收拾了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搬到了床上,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力氣也徹底消耗殆盡,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摔落在床上的墨易琛皺了皺眉頭,雖然想要醒來卻實在抵不過身體的睏倦,形狀姣好的薄唇蠕動着,吐出一句微弱至極的話來:“別走……”
“好好好,我不走。”
她心軟的一塌糊塗,一邊應和着一邊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想要去擺正他的位置,墨易琛雖然還在昏迷中,卻下意思地把頭在她肩上蹭了蹭,臉上滿是不安。
傅白晞的表情不由得柔軟了下來,指尖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即使埋怨又是愛憐地嘆了口氣,他何必這麼折騰自己呢。
在他的額頭輕輕吻了吻,又起身給他餵了葯,用毛巾在熱水裡浸濕了給他物理降溫,整整折騰了一夜,在天微微亮時他的體溫方才降了些。
墨易琛一夜睡得極不安穩,剛恢復了些體力就從夢境中掙扎出來,喉間干啞到了幾乎刺痛的程度,忍不住輕咳了聲,身旁就抬起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怎麼了,不舒服嗎?”
傅白晞實在是睏倦到了極致,眸子蒙了層濕漉漉的水霧,嗓音含糊不清,說到最後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他已然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過她在自己身邊醒來的模樣了,眸底的神色柔和了幾分:“沒有,你再睡會吧。”
但因為喉嚨的發炎一句話破碎的不成樣子,傅白晞抬手搓了搓臉,連忙爬起來給他倒了杯溫水,又扶着他半坐起來,喂他喝完了水,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方才放下心來。
“已經退燒了。”
她又抿着唇瓣,很是不滿地伸手戳他的額頭:“你昨天晚上可嚇壞我了,以後不許再淋雨了。”
她刻意用的右手無名指,姿勢看起來很是彆扭,婚戒上的藍寶石燁燁生輝,她鼓着臉很是嚴肅,半晌又忍不住笑了出聲。
墨易琛實在是愛極了這種溫馨的氛圍,眸底的神色溫暖至極,輕輕抓着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吻着,目光十分纏綿的在她的眉眼間流連着,隨即有些心疼地皺起了眉。
“怎麼臉色看起來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你自己看起來都跟個病秧子似的,還好意思說我呢。”
傅白晞插科打諢似的和他開着玩笑,放在腿上的手卻是十分自然地挪動了下,指尖在做手術留下的針眼上輕輕撫過。
她並不打算讓墨易琛知道自己做了換血手術的事,便噘着嘴撒嬌道:“還不是因為照顧了你一晚上,累到我了。”
墨易琛輕輕彎了彎眼角,抬起手來環住了她的腰身,窺探般地輕聲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