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院出來，回到家後時間已經不早了，越家人震驚之餘，全都身心俱疲。
越嘉樹拖着腿隨口抱怨着今天發生的事，半晌卻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皺眉站到了越飛馳的身邊。
“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要不然給你叫家庭醫生過來？”
越飛馳臉色卻更加煞白，低了頭結結巴巴地低聲道：“沒事，只是今天人有點多。”
“那就好。”
越嘉樹頓時放下心來，大大咧咧地對他燦爛一笑，趕在自家老爸罵人之前溜回了房間。
越明博和越明志談了幾句，才轉身向著樓上走去，在和越飛馳擦肩而過時冷冷拋下一句話：“還不快走。”
越飛馳無法抑制地渾身顫抖了下，眼底的恐懼幾乎無法隱藏，頓了頓，卻還是乖巧地邁步跟了上去。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就主動去角落裡的小冰箱抱出兩大塊冰來擺到地板上，端端正正地跪了上去。
越明博哪還有半分唯唯諾諾的樣子，沉着臉隨手抓起扔在桌上的皮帶就狠狠抽了過去：“你還真能給我丟人！”
他下手絲毫沒有心軟，皮帶揮舞時都帶出了破空聲，擦着越飛馳那尚還稚嫩的臉頰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從小我是怎麼教育你的，老子生了你簡直就是多了個累贅！要你做什麼你都做不到，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越飛馳張了張蒼白的嘴唇，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他說了又能怎樣呢，該有的懲罰一點都少不了。
反正不管他怎麼做，都做不到讓他們滿意吧。
他不講話卻讓越明博更加的惱羞成怒：“覺得不滿了是吧，今天跪三次冰，跪不完別想起來！”
說完越明博就直接摔門離開了，只留下越飛馳面無表情地跪着，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膝關節處的刺痛。
被關上的門突然被再次推開，有人一把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站了起來。
傅白晞眼底浸了幾分怒氣，一腳踹開地上的冰後提溜着越飛馳的衣領把他直接丟到了床上。
“你是傻子嗎，就不怕把你的膝蓋凍壞了？”
越飛馳抖了抖，可能是上次被她親手救了出來，心裡竟然對她多了幾分好感，沉默了半晌，啞聲開口了。
“不這麼做，爸爸會生氣的。”
傅白晞皺着的眉越深，忍不住氣急開口斥道：“管他生不生氣，這種過分的要求你應該拒絕才對。”
“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越飛馳第一次抬起頭來，烏黑的瞳仁里泛着不解：“你不應該誇我乖才對嗎？”
他身上的陰鬱淡去了幾分，顯出和年齡相匹配的孩子氣來。
傅白晞找來了醫藥箱丟到了他的懷裡，搖了搖頭：“你這樣算什麼乖，我還不如去找個機器人，能更加聽話。”
他點了點頭，越發失落了幾分，眼看着就想再次縮回自己的保護殼裡。
她不忍地嘆了口氣，像擼狗似的揉了揉他的發頂，軟聲道：“比起乖，我更想看到你發自內心笑起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