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晞緊緊地咬着嘴裡的軟肉,都不知道自己遊了有多遠,終於在徹底脫力之前回到了岸上。
天色已經徹底黑透了,她渾身都被海水浸的濕淋淋的,海風一吹,就冷的忍不住渾身發抖。
這並不是最糟糕的事,在和那些黑衣人搏鬥時,她的肋骨似乎被打斷了幾根,這會正密密麻麻地疼着。
骨頭是沒有可能自愈的,傅白晞也懶得喝自己的血補充體力,要是感染了可就更麻煩了。
不遠處就是個小公園,她狼狽地撈了撈頭髮,走到一個路燈下,就無力地蜷縮成了一團。
她吃過的苦太多了,身體上的折磨遠遠比不過心理上的絕望,她甚至還能苦中作樂地藉此安慰自己。
有附近的居民來小公園散步,看到她時都離得遠遠的,生怕惹上了什麼麻煩。
傅白晞幾不可見地動了動手指,她的喉嚨像是火燒似的,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無力地蜷縮地更緊些。
有人遠遠地扔過來一隻塑料碗,裡面裝了零零散散的幾張零錢。
她這麼狼狽,被當成乞丐也不奇怪,但她沒工夫注意這些,她渾身都變得滾燙起來,似乎是發燒了。
這意味着病情的加重,但她沒有一絲自救的能力。
淅淅索索的摩擦聲響起,一個散發著難聞味道的軀體靠了過來,一個真正的乞丐抬起了她的臉,撩開了她的頭髮。
她那張好看極了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瑩潤的光,也讓她看清了乞丐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和他眼底的驚艷。
傅白晞緩緩勾起唇來,背在身後的手死死一掐,藉由疼痛感恢復了些力氣,直接把這個狗東西踹翻在地。
幾乎是同時,她的身體像是折斷了羽翼的鳥,緩緩落在了地上。
這邊的動靜終於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他們湊過來圍成了一圈,終於發現了她身邊那暗紅色的水漬。
警車和救護車同時趕了過來,傅白晞記住了那個幫她報警的人的臉,在被抬起的時候徹底昏迷了過去。
她昏的也不甚安穩,她不知道自己的體質究竟是什麼樣的,要是被別人發現了她的秘密可就完了。
手術堪堪過半,她就憑着一股毅力醒了過來,看着醫生給她接上了肋骨,一針一線地縫合著她的身體。
她甚至還有些想笑,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像極了一塊破布。
傅白晞腦海中浮現出林安微的身影來,不由得輕輕摩挲了下手指,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林安微家境不好,從小就跟着一起幹活,手指上是有些老繭的,但現在的她的手卻光滑的像個大家閨秀。
護士終於發現了她已經睜開了眼,試圖和她講話分散注意力:“你知道家人的聯繫方式嗎?”
她身上沒有任何證件,就連手機都沒有,但她又實在不像是什麼流浪者。
傅白晞勉強勾了勾嘴角,啞聲道:“不用了,我怕他們擔心,不過得麻煩你們幫我請個護工。”
出了手術室,她借用護士小姐姐的手機給謝可承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來幫自己辦下亂七八糟的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