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擔心他？”
靳斯言微眯了眸子，嗓音輕緩，卻莫名危險而滿帶着殺氣。
他隨手拔出一把刀來，哐當一聲看在了鐵欄杆上，發出的聲響刺耳又磨人。
傅白晞不由得變了臉色，有些焦急地道：“靳斯言，你冷靜點！”
“我一直很冷靜。”他漫不經心勾了勾唇角，分明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修長的手指轉了轉刀柄。
他再次問道：“很擔心他？”
傅白晞冷着臉看他，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攥緊了，手心因為極度的緊張而泛着濕意。
她不開口，靳斯言卻並沒沒有因此愉悅幾分，反而譏諷地勾了勾唇角。
“既然這麼在乎他，那不如，你過來，和他交換？”
又是這一套，他似乎樂此不疲，想要把她往絕路上逼。
上一次，她為此失去了寧寧，這一次呢？
傅白晞的手心已經被掐出了血痕，卻只能僵硬地定在原地，吐不出半個字來。
宋裴川一直無力癱倒在地，眼底滿是深刻的恨意，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流到嘴裡，苦澀極了。
對他好的人實在太少了，他的心被痛苦密密麻麻的侵蝕着，恨不得自己真的死在那條暗河裡。
靳斯言的耐心已經耗盡，示意讓人打開籠子，一把揪起宋裴川的衣領，把刀抵在他的脖頸上。
“要不要換他，全看你怎麼選。”
頓了頓，可能是她眼底的痛色太甚，他咬緊了牙關，還是忍不住開口解釋了幾句。
“那個女人沒有死，被我關在夜影了，你要是想見她，可以……”
宋裴川已經虛弱到聽不清他的話，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竟然把自己送上了他手中的刀。
傅白晞身體猛地一顫，像是瘋了似的飛奔過去，一把推開愣怔住的靳斯言，把他緊緊護在了懷裡。
“姐姐……”宋裴川勉強扯了扯嘴角，卻猛地嘔出一口血來，神色依舊有些渙散了，卻還在對她笑着。
“這次，換我來保護你了。”
他傷的太深，傅白晞手足無措地想去捂他的脖子，殷紅的血卻順着她的指縫不斷溢出。
“裴川，你別嚇我！”
她的聲線止不住地顫抖着，宋裴川伸出手，想要撫上她的臉頰，眼底的光卻越來越淺。
“裴川，你堅持住，你別睡，我帶你回家，你的貓和你哥都在等你！”
她急着想要找些什麼來挽回他，卻突然發現，他真正擁有的太少了。
宋裴川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別難過，說不定，我還會再復活一次呢。”
話音剛落，他的手滑落，眼底的光也徹底熄滅。
傅白晞緊緊抓着他的手，忍不住趴在他身上失聲痛哭。
靳斯言還維持着被她推的踉蹌的姿勢，手足無措地看着她，捏緊了自己的指節，眼底忍不住出現一絲茫然。
他沒有想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