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豪宅,內廳。
七戒狼狽的坐在椅子上,氣喘吁吁。
身前的沈念芝,蒼眸凝重,口吻帶着驚疑:“你是說,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小子搏命的打法,太兇殘了,老衲這身子骨,實在難以抗衡。”
七戒抿了杯香茶,平復着躁動的氣息,臉上毫無愧疚之意。
在他眼裡,自己這一戰,並未輸。
輸的,只是年齡。
如果再讓他年輕三十年,許長生的爆發力,他未必不能抗衡!
“這下難辦了。”
沈念芝眼眸凜冽,沉聲道:“今晚我會送你出城,去金陵躲幾天。”
“不用!”七戒擦去嘴角的茶漬,冷聲回道:“等我通知了我徒弟,讓他趕回來,那小子必死無疑。”
“你徒弟?”沈念芝一愣。
她和七戒關係匪淺,卻也只是從二十年前相識。
倒從未聽對方說過,還有個徒弟。
提及自己的關門弟子,七戒臉上漏出一抹欣慰之色:“我那弟子,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習武天才,早在十年前,我已不是他的對手。”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外苦修,說不定你還見過他,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只要我那徒兒能趕回來,以他如今的實力,殺一個贅婿,輕而易舉!”
聞聽此言,沈念芝緊繃的情緒,方才得到幾分緩解。
蒼眸注視着七戒,她淡聲回道:“希望這一次,你不會讓我失望。”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奶奶,出,出事了!”沈青揚語氣慌張的在門外呼喊道。
沈念芝目光微凜,淡喝道:“毛毛躁躁,成何體統?進來說話!”
砰!
房門推開,沈青揚着急忙慌的衝進來,臉色煞白:“奶奶,許……許長生來了,這一次,他……他帶了很多人!”
“你說什麼?!”沈念芝豁然起身,瞳孔劇震。
七戒更是面色凝重,眉梢緊蹙:“此子,是來找您清算的。”
“他敢?!”
沈念芝拂袖走出內廳,一股上位者的威壓瀰漫開來:“在沈家,城主大人來了,也不敢如此放肆。”
“他一個小小贅婿,真當有歸龍護着,便可以無法無天了?!”
在孫子的陪同下,沈念芝冷着臉,來到大廳。
此時的廳內,擠滿了人。
有沈家護衛,有主脈成員,還有諸多支脈子嗣。
與林家那稀少的人丁比起來,沈家更像是大戶宗族。
大廳內,許長生姿態跋扈的端坐在高位上,神色睥睨,兩側站着四名神色冷酷的黑衣青年。
其正前方空地上,三五名護衛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哀嚎不斷,甚至有兩人的手臂,呈現着不規則的扭曲。
沈念芝的目光,更冷了幾分。
“許長生,這裡不是林家,由不得你在這兒撒野!”
“從老身的位置上,滾下來!”
冰冷的厲喝,帶着滿腔的怒火,回蕩在大廳之中。
所有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知道,眼下除了主母,無一人有資格出言干預今晚的事!
“老太君,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中午時分,你才來過林家,登門拜謝吧?”
“當時說的多動人啊,拿着兩大箱金銀珠寶感謝我這個救命恩人,還說什麼我不收,你心難安。”
“結果轉頭就雇兇殺我,要不是我十年戎馬,危機意識強,這會兒我媳婦都該穿麻衣,為我守靈了。”
許長生坐在高堂上,姿態倨傲的翹着二郎腿。
一雙星眸睥睨着眾人,面前煙霧繚繞。
譏諷過後,他嘬了口香煙,看向沈家眾人,問道:“各位,你們評評理,這事兒老太婆乾的厚道嗎?”
無人回應。
整個大廳,寂靜的落針可聞。
當然,要選擇性的無視那些護衛的哀嚎。
“把人拖下去。”
沈念芝揮了揮手,踱步上前。
蒼老的面容微微抬起,她凝視着許長生,冷聲質問道:“你說我雇兇殺你,可有證據?”
“沒證據,我上門來當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