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長生的注意力,卻並未放在姜少卿身上。
一雙星眸,從進門那一刻開始,就盯着那名推着姜少卿輪椅的俊秀青年。
此刻,青年正跟在姜乾身後,低調相隨。
“今晚這一關,關家不好過。”
忽然,許長生給出了一句評價。
二人一愣,面色微凝。
李修賢反應最快,順着許長生的眼神望了過去,蹙眉問道:“變數,是姜乾背後的青年?”
“看出來什麼沒有?”許長生眯眸問道。
“氣質超然,淡然自若,很有闊少的架子。”李修賢沉吟道。
“……”
許長生側目,幽幽的掃了對方一眼,黑着臉道:“我沒讓你誇他。”
李修賢無奈聳肩,攤手應道:“我又不是您,我能看出來點什麼?”
許長生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青年身上,淡聲解釋道:“在外人看來,二人的行為舉止,是姜老狗在主導。”
“他走哪,青年就跟到哪。他在哪停,青年就跟着停下。”
“可實際上,青年的腳步,永遠比他先邁,也永遠比他先停。”
聞聽此言,趙無極瞳孔一震,駭然道:“你是說,這小子,在主導姜乾?!”
“還需要我重述?”
許長生翻了個白眼。
起身站定,他唇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對這位姜太公,我可是神交已久。”
“兩位,陪我一塊去會會老爺子?”
趙大少嘴角抽了抽,捂着肚子叫苦:“我突然有點肚疼,先去拉個大的。”
李大少緊隨其後,肛門一緊,提着褲子就跑:“我也尿急,生哥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許長生腦門升起一陣黑線,惡狠狠的瞪了眼這兩個欺軟怕硬的牲口,孤身一人朝着姜乾走去。
“他過來了。”
一張壁畫前,姜乾望着牆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壁畫,通過身側鏡面的反光,看到了踱步走來的許長生。
身後的青年微微一笑,頷首道:“找您的,您來。”
話音剛落,許長生便抱着雙臂,出現在了姜乾身旁:“終於見面了,姜老狗。”
沒有體面人的寒暄,也沒有表面功夫的客氣。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生哥一句姜老狗,差點讓堂堂姜太公破防。
姜乾醞釀了半晌的開場白,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黑着臉,面無表情道:“這就是你們許家的家教?”
“許家沒有家教,我爹媽死的很早。”
許長生一副無賴的模樣,玩世不恭道:“倒是你們姜家,一群老不死的活着,就教出那樣一個心胸狹窄的孫子?”
“老頭兒,你知不知道,他單單找人要弄死我,就幹了三回?”
“要不是我心地善良,擔著傑出青年的美譽,你信不信姜家現在已經在處理他的後事了?”
“你是沒有證據。”姜太公蒼眸微凝,目光波瀾不驚:“當然,就算有證據,你也不敢動他。”
“因為他是你孫子?”
許長生歪着腦袋,信手點了根煙,神色輕蔑。
姜乾張了張嘴,心想這比崽子怎麼搶我的台詞呢?
當下眼神一沉,悶哼一聲,沒有回話。
許長生面露鄙夷,譏諷道:“你應該慶幸,這些事,你沒有參與。”
“不然現在坐在輪椅上的,就是你這隻老狗了。”
今晚的許長生,很狂。
並沒有遵循低調輕奢的人設。
主要是事到如今,也沒必要低調了。
他和姜少卿之間,已然是不死不休。
而身為姜少卿親爺爺的姜乾,也必然不會放過他。
所以,再苟下去,只會令人恥笑。
還不如大大方方的現身,先下嘴為強。
毒舌這一塊,一直是他最大的優勢,不利用起來,豈不是便宜這老狗了?
萬一能用嘴巴氣死對方,他也能省不少麻煩呢。
面對許長生極致猖狂的威脅,姜乾蒼老的面容,愈發陰沉。
他抬了抬眼瞼,眸光一片森寒。
口吻漠然道:“你怎麼知道,老夫沒有參與?”
“默認,也是一種指使。”
“現在老夫就站在你面前,你可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