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金鐵交擊聲貫穿眾人的心靈,令其心臟狂跳,瞳孔劇震。
殺戮起的猝不及防,戰爭來的如此突兀。
不僅林淵和小老太沒反應過來,就連慕容鴻富這位主導者,也愣了兩秒鐘。
當他們回過神來,現場已經混亂不堪。
賓客們驚恐尖叫着,四處逃竄。
有人趴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有人打開窗戶想要跳窗逃生。
可內廳外的莊園,已然屍山血海,血流成河。
“情況不對,黎漠,帶夫人先走。”
許長生面色微凜,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啪!
林總神色微寒,鳳目凝視着許長生,玉手緊緊的抓着後者的大手:“這種情況,我怎能一個人走?”
她的父母,弟弟,奶奶,丈夫,全都在此。
她怎能獨身離開?
再理智的人,此刻也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她以此為恥。
許長生深吸一口氣,與之十指相扣,側目掃向黎漠,淡聲命令道:“護着夫人,老夫人,老太太。”
“他們出了事,提頭來見!”
黎漠持刀而立,沉聲回道:“門主放心,屬下將誓死守衛夫人!”
話音落下,數名獄門影衛,站在三人前方,為其擋下所有殺機。
鬆開媳婦的手,許長生一言不發,寒着臉走向戰場。
秦未央鳳目微凝,注視着許長生的背影,卻未出聲阻攔。
心腹悄然出現,蹙眉問道:“大小姐,為何不攔着他?”
“這一戰,與計劃中的出入,太大了。”秦未央眸光冰寒,死死的注視着人群中的魏經綸,凜聲道:“許長生並非干涉局勢,而是出面鎮亂!”
“去幫他,魏家帶來的那批人,全部殺了。其餘人,擊潰即可。”
“這……我們不出手,已然違背了約定,此刻還要對盟軍動手,少主那邊……”心腹遲疑不定道。
“執行命令。”秦未央神色冷漠的命令道。
“是!”
鏘~
刀鋒閃爍,寒芒四起。
心腹舉刀,如鬼魅般殺入戰場。
此時此刻,內廳靠門的位置,已經亂作一團。
魏經綸所帶來的護衛,宛若吃了失心丸一般,瘋狂殺戮。
而主要殺戮的對象,就是在場的賓客,以及林淵的暗衛。
“混蛋!誰讓你動手的?!”
慕容鴻富拳掌一震,廢掉一名暗衛的臂膀,凜聲掃向人群中的魏經綸。
後者渾身浴血,刀鋒寒芒四溢,獰笑着看了眼慕容鴻富,眼眸一片森然。
沒有回應,沒有解釋。
魏經綸一刀捅進一名賓客的心臟,見血噴濺在他臉上,詭譎而猙獰。
就在兩分鐘前,他得到了赫爾墨斯的指示。
對方有一句話,說到了他心坎上。
“林家老太太的話,對你而言是個機會。”
“既然她替你掀了棋局,那你就造一個更大的棋局。”
“別忘了我說的話,要亂,要天下大亂,你才能亂中求生。”
魏經綸聽懂了赫爾墨斯的意思。
藉此機會,大開殺戒。
把這些關係著長江中下遊民生社稷的富商們,全部殺了,宰了!
黑鍋,有林家老太太背着,怕什麼?
再不濟,最終的負責人,也是白無相。
他們只是一群被人指使的棋子罷了。
這一戰,勢必要達到驚天動地,驚動全國的地步。
不然,上面不會重視,白家不會受罰。
這場棋局,他不僅要慕容鴻富和林淵死,還要白無相,一同陪葬!
此刻,莊園外兩公里處的高樓上。
赫爾墨斯與暗夜之神站在天台圍欄前,舉目眺望着遠處的殺戮景象。
蒼顏之上,遍布譏誚戲謔之色。
“人心貪婪,人性卑劣。”
“老師當年教我的這句話,還真是受益無窮啊。”
赫爾墨斯玩味的嗤笑着,眼眸泛起一抹殘酷之色。
“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勒托神色漠然的詢問道。
“不急。”
赫爾墨斯眺望着莊園,神色間充滿藝術性,陶醉道:“讓血液,再沸騰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