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對這位相識多年的老朋友,毫無敬意。
主要原因,就是這老妖婆心思太狹隘了。
半隻腳都踏入棺材了,竟還為了這點小事特意從北疆跑到京城來鬧。
這點心胸,這點魄力,任誰看了不貽笑大方?
隨着小老太嘲諷的話音落下,裘如之眼神陰戾,猛地抬手。
嘩啦啦~
這老妖婆直接掀翻了茶几。
茶水四濺,將地上柔軟的毛毯,染上大片枯黃之色。
破碎的茶杯茶壺,滿地玻璃碴。
她拄着拐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蒼眸森冷的盯着小老太,寒聲質問道:“我只問你,你究竟斷不斷聯繫!?”
“不斷!”小老太任由對方撒潑,面無表情的回道:“你可以說服你老公,讓他斷,老身尊重他的決定,老死不相往來。”
“好!好!你今日不斷,老身便砸了你的別墅,把你的手腳剁了,把你的嘴巴縫上,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讓你永遠無法與他相見!”
森冷的猙獰聲,回蕩客廳。
老妖婆揮舞着拐杖,展開了聲嘶力竭的破壞。
而小老太,從始至終屁股都沒抬一下,沒有離開沙發一步。
任由對方撒潑打滾,表情平淡的一批。
回憶就此結束。
黎漠駕駛着車輛,無奈的以手扶額:“……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老妖婆砸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大黃的飯碗砸了。”
“大黃當時就竄出去把老妖婆撲在身下狂吠,狗毛都被薅禿了一大片,也不起來。”
“但不得不說,大黃脾氣是真好,這都沒下嘴咬。”
黎漠嘬了嘬牙花,嘖嘖稱奇:“這要是我,老妖婆喝水都待漏。”
生哥臉色發黑,幽幽的掃了眼對方:“你覺得你很幽默?”
黎漠撓頭憨笑:“跟您比,還差點意思。”
啪嗒!
許長生歪着腦袋,續了根煙,眼眸平靜的注視着前方的道路,淡聲道:“裘老太君我見過,雖然沒說過什麼話,也不太了解,但對方不像這種無理取鬧的人。”
“六十年了,她不可能沒察覺到小老太和洛雲舟之間的聯繫,但她卻一直隱忍不發,直到今天突然卻忍不住了。”
“兩種可能。其一,一開始她並未在意,但小老太或者洛雲舟,近期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其二……”
許長生星眸一凜,泛起一抹寒意:“這件事,只是引子,發難的引子。”
“裘如之,另有所圖!”
聽着門主大人的分析,黎漠神色凝重的沉思着。
但以他的腦子,顯然想不明白這種層次的思維方式。
於是只能加快速度,再度踩下油門,朝着別墅飛馳而去。
五分鐘後,車輛在別墅院落里停泊。
許長生開門下車,直奔客廳。
此刻,原本裝修典雅,環境溫馨的客廳,早已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裘如之冷着臉坐在沙發上,滿身狼狽,昂貴的定製服,被大黃扯成了破衣爛衫。
頭髮散亂,氣喘吁吁,蒼眸森寒無比。
反觀小老太,淡定的跟個局外人似的,窩在沙發上繼續看劇。
時不時還能笑出來兩聲,沒心沒肺的樣子看的生哥眼皮狂跳。
人家都找上門來討要說法了,這老太太還這麼狂。
太過分了!
許長生板著臉,拿起遙控器就關掉了電視。
小老太也不氣,笑呵呵的招呼道:“長生回來了?餓不餓?渴不渴?”
“一身酒味,喝了多少啊。待會讓小張給你做點醒酒湯,暖暖胃。”
許長生白了老太太一眼,順着沙發落座。
星眸半眯,掃向丟面的裘如之,他淡笑道:“裘伯母,好久不見。”
“哼!”裘如之冷哼一聲,偏過頭去,看都沒看許長生一眼。
生哥泰然自若的笑着,翹着二郎腿,拿出一根香煙輕輕磕着:“裘伯母這次來,當真是為了洛伯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