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
道痴嚼着這個名字,念念有詞道:“似是有些熟悉啊。”
“許太初和時雪靜的兒子。”白無相在一旁提醒道。
“是他?”道痴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錯愕。
“是啊,如今這小子已經是天境強者,縱觀全球,他應該也是第一個,未滿三十,便突破天境的武道奇才!”
“與其相比,無論是沉香還是許家那個許平凡,都相差甚遠吶。”
白無相悵然若失,頗有種復仇無力的失落。
道痴哪會看不出來對方的小心思,並未再這個話題上過多討論。
淡聲詢問道:“我那徒兒現在在哪?可否讓貧道見一面?”
“自然,他就在府內,一直修養傷勢。”白無相連忙應允,親自帶路。
走出大殿,穿過環境清幽的走廊,二人來到一棟孤樓前停下。
白無相繼續叫苦:“唉,自從斷了雙腿之後,沉香侄兒便一直將自己封閉於此,誰也不見。”
“看着他日漸消磨的意志,我這當伯父的,痛心疾首啊!”
然而,任由白無相不斷刺激,道痴的心性,依舊古井無波。
蒼老的面容上,掛着淡淡的微笑,道痴步入孤樓內。
濃郁的藥液充斥着鼻腔,他眉梢微蹙,邁步上樓。
房間內,原本俊朗清秀的白沉香,此刻面容消瘦,萎靡不振,怔怔的望着窗外發獃。
“徒兒。”道痴輕笑出聲。
聽到尊師的聲音,白沉香死寂的目光,忽然有了神采,他機械的轉過頭,看向道痴。
內心的防線,徹底崩潰,淚水決堤而出:“師……師父。”
“忘了為師的教誨了?”道痴走至病床前,溫和而笑:“習武者,最重心性。”
“一些挫折而已,便讓你成了這般模樣,豈不引人恥笑?”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磨難罷了。”
“但徒兒的腿,再也站不起來了!”白沉香死死的攥着床褥,唇角都咬出了鮮血,滿腔不甘!
“呵呵,現代醫學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古中醫做不到。”
“古中醫做不到,更不代表為師做不到。”
道痴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斥着無與倫比的自信。
白沉香的神色,先是茫然,緊接着又轉為驚愕,到最後,便是不可置信的興奮。
“師父,您是說,我的腿……還……還有救?!”
“自然。”道痴輕聲笑着,端起床頭柜上的茶杯,示意道:“且看此茶。”
白沉香循聲望去,跟進來的白無相,也疑惑的看向茶杯。
杯中有香茗與茶葉,但茶水已涼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但下一秒,兩人紛紛怔在了原地。
隨着道痴運行內息,原本冰冷的茶水,突然氤氳起來。
更讓二人神色驚駭的是,原本枯萎的茶葉,竟重新煥發光彩,變得綠意盎然,生機十足。
“這,這是什麼功法?!竟如此神奇?!”白無相愕然出聲。
道痴溫和一笑,散去功法,茶水也茶葉,重新恢復之前的狀態。
放下茶盞,他輕笑着回道:“此功法,名《枯木逢春》,是《道家十二段錦》中,最難掌握的一則。”
“可一旦掌握,體內生機,便會源源不斷。內息更是蘊含生機之力,可修復一切疑難雜症。”
“為師今日便將此功法傳授給你,只要你用心鑽研,重塑筋骨,重新站起來,並非難事。”
“但……接受了《道家十二段錦》的傳承,便意味着要接替我的位置,待我百年之後,你便是下一任道痴,你,可願?”
一旁的白無相在聽到前面的話語時,內心殺機漸涌。
一旦白沉香恢復如初,重回巔峰,被冠以天驕之名,白家那群老東西的逼宮之心,將會死灰復燃。
到時,他會很棘手。
但聽到最後一句話後,他立刻平息了殺意。
若自家侄子成為了新任道痴,天下百萬道徒,豈不都將為白家所用?
白無相雙手自然的垂於腰間,並未催促侄子進行回應,安靜等待着。
大約過了半分鐘,白沉香擲地有聲的應道:“我願意,師父,只要能讓我重新站起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