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記筆錄的黎漠，聽到相宛凝的回答之後，手腕不由得微微頓了一下。
他側目看向許長生，帶着詢問的目光。
葉晚舟算叛國嗎？
許長生只思考了半秒，就給出了答案！
算！
被間諜扶持，包庇，營救間諜，動用間諜勢力，對華夏老牌家族發動復仇。
這一切的一切，只要被證實，葉晚舟被槍斃都不為過！
但有關葉晚舟的一切，許長生也不會輕易相信相宛凝，他還需要進一步去證實。
或許，葉紅塵對其會有所了解！
“你的意思是說，葉晚舟已經到明珠了？”許長生半眯着眸子，掃向相宛凝。
後者頷首輕點，坦然應道：“葉溫的死，過於怪異，除了葉晚舟對他動手，我想不到其他人。”
“而葉晚舟動手的目的，大概率就是在給葉公館信號，他回來了，回來複仇。”
“有關葉晚舟，我大概聽阿波羅說過一些，那是一個很自信的傢伙，對武力自信，對謀略自信，不誇張的說，他在各方面，都碾壓葉黎明。”
“如果他沒有天生惡疾，沒有超雄綜合征，現在的他，應是上一輩人最出色的，甚至比秦承運，白無相更出色！”
聽聞此言，許長生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這個情報若是真實有效的，那對於葉公館而言，便是大難將至。
四十年的仇恨，四十年壓抑的憤怒，布局四十年的復仇。
這裡面的恩怨，大到令人駭然，令人心悸。
葉晚舟的殺意之濃，將會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以上，就是你所知的全部內容了么？”許長生低眉垂目，淡聲問道。
“差不多吧。”相宛凝優雅的吐出一道煙圈，神色迷離。
“你可以走了。”許長生嗡聲說道：“帶着你奶奶，離開華夏。”
“這是我第一次放間諜離開，希望你不要讓我難做。”
“若日後在華夏領土上再看見你，我會將你挫骨揚灰，能聽明白么？”
“自然。”相宛凝玩味一笑，起身掐滅香煙。
鳳目微垂，看了眼正在蹙眉沉思的許長生，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
隨後，轉身離去。
最後時刻，她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差不多的意思是，還有東西沒說完。
但顯然，許長生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她可以帶着這個秘密離開，未來有一天，也可以帶着這個秘密，重新回來。
只是那時，二人將會是平起平坐的談判交易，絕不會如今天這般，以審訊的姿態！
“主上，現在怎麼辦？”
黎漠看着手中的筆錄，眉梢緊蹙：“若相宛凝所說非虛，那這件事就必須要儘快告知葉老。”
“這件事我來辦。”許長生眯着雙眼，神色陰鬱的點了根煙，噴吐道：“先探探葉紅塵的口風再說，誰知道他對自己這個兒子是怎麼看的。”
“四十年了，他內心是否有愧疚？是否還惦記着這個優秀的大兒子？”
“若在國家大義和親兒子之間做個選擇，他又會怎麼選？”
“那若是……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呢？”黎漠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許長生抽煙的手微微一頓，眼眸陡然凜冽起來：“能一手撐起葉公館這樣的龐然大物，我相信葉紅塵，不會愚蠢到那個地步！”
可，真能如願么？
許長生心裡也沒把握！
四十年前，葉公館還沒成為明珠的守護神，葉紅塵也沒有今時今日的聲望和威名。
那時的他，可以為了家族，大義滅親。
現在呢？
以葉公館的地位，想保一個人，太簡單了。
當然，前提是這對父子，能和解。
若葉晚舟心如磐石，一心要毀掉葉公館，許長生便可以跟葉紅塵合作，制裁對方。
若葉紅塵對葉晚舟心懷愧疚，打動了對方，並允許後者繼任葉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