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為舉止輕佻的劍修居然還要和她柔弱的二師妹結為道侶?!
季町怒火中燒:“你做夢!”
“我二師妹乃是我輩翹楚,你這樣的……”
嘲笑聲不絕,眉眼狹長的破落戶居然還有閑心給懷裡的人整理蓋頭……不,面紗。
連梅池都覺得她平日里不吭聲的二師姐變了。
“我這樣的?”
下巴還有劍氣划痕的劍修笑得眉眼彎起,“癩蛤蟆還是臭要飯的啊?”
原主的皮囊什麼樣方才課上丁銜笛已經用梅池的鏡子照過了。
是不像,但輪廓眼窩和一雙眼睛倒是差不多。
若是游扶泠是醒着的,應該能回憶起丁銜笛從小到大等比例放大的一寸照,都是這種招牌的燦爛笑容。
代表虛偽,也代表公事公辦,是丁家人的完美畫皮。
季町口齒不太伶俐,相貌又和明菁這類同輩的女修差了一截。
給人感覺就是太過老實,明顯更適合管理宗門事務。
丁銜笛和游扶靈不同,對方娘胎裡帶病,家財萬貫也沒出過遠門。
她父母不相愛,不妨礙給丁銜笛投資。
小繼承人天性爽朗,也有人說她表面逢迎實則孤高。
生意人的刻薄和倨傲她也從父母那裡繼承得滿滿當當,唯一不足的是年紀太小。
丁銜笛是可以跳級沒有跳,游扶靈是想跳身體不允許,彷彿別人活一天的精氣神她需要耗費五天。
如果不出意外,游扶靈如同家裡期待的長命百歲,她們或許會成為同輩人眼裡真正的王不見王。
意外就是出乎意料。
丁銜笛對之前的生活談不上厭倦,但也說不上喜歡。
日復一日地學習,即便知道世界很大,她也認識得太早,開始無聊。
書中的世界荒誕離奇,她來都來了,也想玩玩。
至於找不找回去的方法,想知道自己的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為,就要看懷裡的人有沒有這樣的意向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解除她和明菁捆在一起的名字和命運。
“季師姐,阿扇應是太激動暈過去了,我送她回去。”
丁銜笛往前走了一步,周圍的人紛紛退開,季町不願意:“交給我。”
“她不會生氣的。”
丁銜笛看向旁邊的梅池:“小師妹,你帶帶路。”
圓臉的師妹唇角還有饅頭碎屑,眨了眨眼:“二師姐,我們不和這位師姐順路,她住最好的房。”
周圍撲哧聲不斷,丁銜笛也不尷尬,就這麼把她帶走了。
天極道院各個系的道袍不一樣。
游扶泠出身第一宗門,身上自然也有宗門相關的配飾。
入學分系後大家得到的道袍也根據交錢給的區分材質,粗布和錦緞就像野草和嬌花,對比強烈。
不知為何,多看兩眼這二人交疊的道袍又有些曖昧。
季町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又不能動武,只能跟上。
丁銜笛的天極令浮在空中指路,她抱着游扶泠走出的殿t宇,明菁和倦元嘉還沒走。
倦家的少主吹了聲悠長的口哨,目光在明菁和丁銜笛身上流連,問:“不說些什麼?”
丁銜笛已經走了出去,“明大師姐都這麼拒絕我了,我若是再糾纏未免太下作。”
她的言語帶着笑意,沒有半分被拒絕的失意落寞,反而混着驕狂,像是篤定煉天宗的天才會與她同修。
倦元嘉帶了幾分幸災樂禍:“明菁,你魅力不過如此,我還以為以這人的心思,恐怕會苦苦糾纏於你,居然換了個目標。”
“煉天宗的游扶泠年紀比我們小,明明是法修,兩年前的切磋卻打得明家落花流水,你不生氣?”
她說話總帶着煽動,明菁似乎習慣了此人的到處點火,冷淡地提醒道:“倦家不也輸了?下任家主怎麼不操心操心自己的修為?”
季町被梅池纏着,原本跟在丁銜笛身後不免落了幾步。
都是劍修系的,梅池的體術強悍到比一些防禦陣法還厲害。
小丫頭天生力大無窮,被她挽着簡直有種負重的痛苦。
若不是道院內禁止私鬥,季町恨不得一劍飛出去。
丁銜笛現在的身體比不上師妹天賦異稟,也是干過粗活的,力氣也不算小。
懷裡的人輕得像紙。
被追着跑的丁銜笛還能一邊欣賞異世界遠山洞府瀑布,一邊看頂上機械仙鶴群飛而過。
山巒、雲層、飛舟的軌道……
路過的弟子看到她或驚訝或厭惡或好奇,議論隨風飄走。